殘陽如火,紅色的光照亮了乾枯的草原,兩個女子一動一靜,仿佛令這裡重新煥發生機。
李玉婠捂著嘴笑著,雙眼眯成了月牙兒,小手搭在周元的肩膀上,似乎有意讓他尷尬。
素幽子麵色很是平靜,隻是淡淡看著四周的風景,暮風吹起她藏青色的道袍,長發也因此垂下一縷,隨風飄蕩。
數萬將士拱衛著她們,天地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可定義的靜默,時光仿佛在此定格。
隻有旁邊的洛誌遠滿臉難為情,還沉浸在被忽視的尷尬之中。
“師父
周元恭敬施禮,不敢嬉皮笑臉。
他直到現在才明白,在神京打算專心練武那一天,為什麼師父說“終於結束了”。
原來…那段時間的糜爛與荒唐都被師父看在眼裡,和曲靈那些誇張的s小遊戲,不知道師父有沒有參與感,畢竟小墨香準備了超過三件道袍。
“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
素幽子看著周元,緩緩道:“元易子,你用心過雜,恐生憂患,切記篤靜守一,見素抱樸,少私寡欲
李玉婠掀了掀眉毛,道:“妹妹,你是出家人,卻莫要把誰都當成出家人那般教育。要我說來,小師侄是"能動能靜,解以長生"
“食色性也,人無俗欲,何以有愛?若無小愛,何來大愛?若無大愛,何以成事?”
“小師侄走的是本心之道,不是遁世之道,他做得很好,你可不能對他太過苛刻
素幽子看向她,冷聲道:“食色性也?人之俗欲?這難道竟包括覬覦師尊?”
李玉婠聞言一愣,隨即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搖頭道:“小師侄,這下師伯也沒法子幫你說話了
周元冷汗直流,硬著頭皮道:“師父,弟子閒時放浪形骸,遊戲人間,隻是尋歡作樂,對師尊絕無半點褻瀆之心,請師尊恕罪
素幽子並不領情,隻是淡淡道:“既然姐姐已然來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元易子,天下之難,源於時代更迭,切莫把一切罪孽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不是你該承受的
“為師要回終南山了,那裡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這草原雖然廣袤無垠,卻不是修道之地
隻要心中有道,何處不是修道之地?
既是時代更迭,我又何曾不是時代之中的人?
周元並不讚同師父的看法,但他此刻卻不願再與師父頂嘴,隻是低聲道:“弟子拜謝師父保護,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前往終南山看望師尊
素幽子不再說話,隻是看向遠處手持刀兵的戰士,輕輕歎了口氣,身影一動,飄然離去。
在黃昏的映射中,她的背影變得模糊,隻留下平靜的一句話:“保護自己的徒弟,是師父應該做的事
這讓周元陷入沉默,一路走來,師父的確儘到了她的責任,她雖然性子冷,但卻從來沒有對我不管不顧。
甚至,為了保護蒹葭她們,師父連白雲觀都沒回了。
那可是她守了十年的地方。
謝謝師父…
周元心中呢喃著。
“人都走了,彆看了
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兒,把周元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洛誌遠扯著大嗓門兒,笑道:“周大哥,不得不說,大哥您的師父確實帶勁,對我這種情竇初開的小男人有很大殺傷力
他見周元沉著臉沒說話,一時間心中有點沒底了。
求救般地看向另一邊,隻見李師父也似笑非笑,眼神並不太友好。
“徐大勝!”
周元突然大喊出聲!
“末將在!”
徐大勝連忙跑了過來,大聲道:“元帥,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