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柱子小聲道:“丟雷摟某,臭撲該…”
“你說什麼?”
“啊沒事,我是說不必了,我自己揉揉就啊啊啊啊啊!”
話剛說到一半,黃柱子就直接慘叫了起來,低頭一看,借著微光看到了腳踝上趴著一隻蠍子。
他一手直接扒拉開去,大吼道:“我頂雷個肺啊!冚家鏟!”
胡嘯連忙一腳把蠍子踩死,瞪眼道:“這邊的蠍子好像有毒…”
黃柱子哭道:“我知道啊…我現在痛得要命啊…老大我會不會死啊!快救我啊!”
胡嘯沉聲道:“說什麼胡話!”
他背起黃柱子,冒著大雨就直接朝醫療帳篷跑去,擠過人群就大喊道:“來人救命啊!救命啊!這個中毒了!被蠍子蟄了!”
眾人驚呼的同時,黃柱子心態也繃不住了,哭喊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快救我。”
一時間護理隊也拿不定主意了,誰會考慮到中毒這回事啊!
“喊什麼喊!”
薛凝月大步走來,看了一眼他腳踝的傷口,才道:“很深,要割開清洗,但不會致命的。”
“把刀遞給我,再去取溫水來,再來個人把明礬給我磨成粉,用米酒調成糊狀。”
劇痛襲身,意識有些模糊,又冷又熱,黃柱子看到了一張認真的臉。
他下意識順著臉看下去,看到了纖細的手,冰冷的刀割開了的腳踝。
割出了一個十字形刀口,鮮血隨之流出。
“溫水!”
薛凝月用溫水清洗著傷口,然後用米酒調配的明礬粉塗在了上麵。
溫熱又冰涼的滋味,極大緩解了疼痛。
薛凝月用布給他包好,然後才道:“回去養著,很快就會好。”
黃柱子下意識點頭,想要張嘴道謝,卻又說不出口,一轉眼間四周的人又不見了,忙著去救其他人了。
直到此時,黃柱子才吞了吞口水,道:“胡大哥,剛剛那個姑娘…好漂亮啊…”
胡嘯道:“你不是說戰場上接觸了女人,會倒黴嘛…”
黃柱子連忙道:“我這個人不太傳統,我不信那些迷信,那姑娘…胡大哥你認識嗎?”
胡嘯哼了一聲,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上,低吼道:“那是二夫人!狗東西!你小子是上輩子積了德,能得到二夫人的親自治病。”
黃柱子愣住了,一時間腦子都轉不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張嘴“啊”了兩聲,然後低下了頭。
胡嘯背著他回營帳,看到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歎了口氣,道:“柱子你好好養著,接下來還有仗要打呢,連二夫人都親自上了戰場,為兄弟們治傷…說實話,我們之前可沒這待遇。”
黃柱子不說話,隻是朝著營帳外看去——
黑暗,大雨,嘈雜的聲音,受傷的人。
屍體,血水,慘遭屠戮的大地,呆滯的靈魂。
而在那風雨中搖晃的帳篷內,卻有無數的姑娘手捧著燈籠燭火,在黑夜中散發著微弱的光。
正是那一道道微光,照亮了上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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