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殿,隻餘下太後與周詩雅。
周詩雅依舊跪在地上,沒敢起身。
太後端起茶盞,狠狠的砸在了周詩雅的麵前。
“皇後……你可真是給哀家送了一份大禮啊。”
周詩雅跪在地上,不敢躲閃。
她任由茶盞砸落在地,茶水濺濕她的衣裙,碎裂的瓷片迸濺在她身上,刺痛她的手背肌膚。
她的臉色慘白的低著頭,眼底滿是淒苦:“母後……臣妾不是有意的……兒臣沒想到,陛下他居然對毓貴妃,早就動了心。”
秦非翎若對周伶歌沒有那個心思,那杯助情的酒,根本就無法控製他的思緒,從而讓他沉淪。
到了這一刻,周詩雅才明白……秦非翎就是在裝糊塗,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以這種方式,讓周伶歌成了他的女人。
太後忍不住冷笑一聲:“毓貴妃?可真是好啊!皇帝的翅膀如今硬了,都敢枉顧哀家的意願,要與哀家唱反調了。”
這是第一次,皇帝用這種強硬的態度,與她打擂台。
他是強逼著自己,讓自己下了封周伶歌為貴妃的懿旨。
好啊,這就是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
如今為了那麼一個女人,居然敢和她對著乾了。
周詩雅大氣不敢喘,更不敢接話。
她隻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太後看她半天都蹦不出一個字,她心裡厭煩的厲害。
就在這時,劉公公捧著明黃色的聖旨,小心翼翼的踏入內殿,跪了下來:“太後娘娘,聖旨已經擬好,就等著太後您蓋章了。”
自古以來,唯有太後的懿旨冊封妃嬪,才能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秦非翎瞅準時機,將太後架起來,就是為了討這封貴妃懿旨,唯有如此,才能撫平周伶歌在太後這裡受得氣。
太後氣急而笑,她竭力穩住自己的氣息,讓人拿來屬於她太後的印章,她咬牙在聖旨上蓋上了印鑒。
“趙嬤嬤,送一些滋補的珍貴藥材,你親自送去給毓貴妃。就說是哀家的一片心意,之前哀家誤會她了,希望她不要怪罪哀家才是。”
趙嬤嬤立刻應了。
劉公公顫著雙腿謝恩,如釋重負的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太後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哀家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這樣用心的維護一個人。”
“皇後,你與他成婚五載,可曾看見過他的真心?”
周詩雅眼底滿是黯淡:“臣妾不曾。”
太後尋了個位置落座,她緩緩的舒口氣:“你身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與他朝夕相處五年,這五年居然抵不過一個月?”
“皇後,難道你心裡就不怨,不氣……不恨嗎?”
皇後如今是什麼心情,其實她特彆能感同身受。
以前她與先帝,也是這樣相敬如賓,夫妻情分是有,可男女之情……那是淡泊如水。
她坐在皇後的位置上,一日日,一年年看著先帝與那些美麗,柔情似水的女子,纏綿恩愛……心意相通。
嗬……那顆心早就被傷的千瘡百孔。
直到後來,她的心徹底的死了,也就不會再痛了。
周詩雅的聲音忍不住帶了幾分哽咽。
“或許這就是身為一國之母的悲哀吧。臣妾不敢怨,不敢氣,更不敢恨。”
“陛下他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人的君主,這天下的女子,隻要他想……都能成為他的女人。他是君,臣妾是臣,臣妾隻能默默的輔佐他,幫他管理後宮,卻不能要求他像平常夫妻般,祈求他的愛與憐。”
太後忍不住循循善誘:“他是君,你是臣沒錯,可你也是他的妻子。他若是一顆心,落在了旁處,你就利用你自己的權柄,將他給搶過來,奪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