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翎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他隻要一想到周伶歌剛剛那副惶恐不安,情緒不穩定的模樣,他就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他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暗暗壓住自己的情緒。
他目光冷凝的看向常輝:“前兩日讓你給毓貴妃診脈,你是怎麼診的?”
“她懷孕了,難道你沒診出來?”
常輝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連忙抖著聲音回道:“微臣上次診脈,隻發現了微弱的異常,並不能確定,微臣怕說錯了是一場烏龍,有損貴妃娘娘的名譽,所以這才暫且按下沒說。”
“可能這兩日,脈象又清晰了一些吧。微臣剛剛看過張太醫的所寫的脈案,毓貴妃娘娘與皇嗣都非常康健,陛下不用太擔心。”
秦非翎還是比較信任常輝的。
常輝這人聰明謹慎,這是他平常的作風。
他倒也不是懷疑他居心不良。
秦非翎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心事重重道:“貴妃如今的情況很是不好。”
常輝一愣,他不明所以的看向秦非翎。
秦非翎的目光透過珠簾,看向內殿那邊:“她好像受到了驚嚇,情緒很是不穩定……”
剛剛突然情緒失控,令他心中驚懼無比。
她像是突然就陷入了夢魘中。
人在清醒的時候,怎會被困於夢魘?可剛剛她那副樣子,就是夢魘時才會出現的情況。
秦非翎憂心忡忡,將周伶歌剛剛的情況,一一說給常輝聽。
常輝聽罷,不由得一怔。
“這種情況……倒真是被嚇到了……”
“而且被驚嚇的不輕。難道說,毓貴妃娘娘經曆了非常殘忍,非常絕望痛苦的事情?”
秦非翎皺眉,“太後罰她跪了半個時辰……”
跪了半個時辰,就會受到驚嚇嗎?
秦非翎不放心,扭頭看向劉公公:“你一直都跟著貴妃,太後那邊的宮人,有沒有對貴妃施行恐嚇的手段?”
劉公公連忙搖頭:“並無……趙嬤嬤全程對娘娘還挺客氣的。”
“娘娘就隻是跪了半個時辰。”
秦非翎越想越覺得有些狐疑:“隻是跪了半個時辰,何至於這樣驚慌?”
常輝小心翼翼的說了句:“會不會是以前的經曆,給娘娘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娘娘這是被誘發了舊疾?”
秦非翎聽了,臉色漸漸的暗沉下來。
他知道這些年,周伶歌在周家過的日子,一直都挺艱難的。
身為歌姬所生的庶女,她在周家的處境,能好到哪裡去?
秦非翎心裡已然有了幾分了然。
他吩咐劉公公暗中徹查周伶歌以前在周家的境遇……
他更命令常輝以後都負責周伶歌的平安脈。
常輝頓感責任重大,陛下的旨意他也不敢推辭忤逆,當即便恭恭敬敬的應了。
周伶歌這會兒的情緒,漸漸的趨於平靜。
她柔弱的躺在床榻上,正閉著眼睛休憩。
秦非翎躡手躡腳的坐在床榻邊,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
周伶歌眸眼顫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