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前世,周伶歌幾乎抑製不住體內瘋狂翻湧的恨意與怨氣。
她的一雙眼睛布上一些紅血絲。
她就那麼死死的盯著周詩雅。
她等不及了。
她想要將周詩雅狠狠的踩在腳下,她想要讓她嘗一嘗,她曾經受過的那些痛苦與絕望。
周詩雅眸光有些顫動。
她狐疑的抬頭看向周伶歌:“你還記得當年那個饅頭?本宮以為你入了宮裡,就徹底給忘了呢。”
平白無故的,向她煽情,提起過往她對她的恩惠。
周伶歌態度的轉變,實在是太過奇怪。
這不得不讓周詩雅豎起防備。
她倒想看看,周伶歌究竟想要乾什麼?
周伶歌勾唇,清幽的笑著:“臣妾怎會忘呢?當初若不是長姐可憐,恐怕臣妾早就隨著姨娘死了……小時候臣妾可是得到了長姐很多的照顧與關懷的。”
周夫人記恨她的生母,表麵對她客氣寬容,背地裡命令那些奴才,不但克扣她的吃食用度,更是想儘法子折磨她,想要將她一點點磋磨而死。
她六歲那一年,得了很重的風寒,病的幾乎要死了。伺候的奴仆,不給她請大夫,讓她蓋著單薄漏風的被子,她所住的房子都是漏風漏雨的。
她渾身發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便連一口水他們都不給她喝。
她那時候絕望的想,就算不病死,也會被餓死的。
就在她快要咽氣的時候。
十一歲的周詩雅,因為遛狗無意間闖入了她所在的陰暗潮濕的房間。
那時候的周詩雅,單純善良又溫柔,她瞞著周夫人找了大夫過來,每天都會讓她身邊的下人,給她塞溫熱綿軟的饅頭。
後來她便撐了過來,她將周詩雅對她的救命之恩,一直牢牢記在心裡。
那些年在周家,可以說罕有的溫暖與關懷,都是周詩雅給她的。
她信任周詩雅,真的拿她當長姐尊敬依賴。所以前世,周詩雅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她就覺得,當年周詩雅救了她的命,她對自己肯定是有幾分姐妹之情的,既然是姐妹,周詩雅又怎會害自己呢?
嗬……缺愛的孩子,非常渴望旁人的關懷與溫暖。
她卻不知,早在一開始,周詩雅就以親情為刀,拿捏住了她的整個人生的路。
周伶歌斂回思緒,她眼底滿是委屈。
“其實臣妾這些日子,之所以與長姐你針鋒相對,實在是氣惱長姐,將臣妾當做工具般,送上了陛下的床榻。”
“如果長姐能與臣妾實話實說,臣妾未必不會為了長姐,而心甘情願的入宮,為長姐固寵,以此鞏固我周家在大晉的地位。”
周詩雅眼底滿是驚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周伶歌。
她不信,這是周伶歌能說出來的話。
自從她入宮後,對她滿是恨意……她早就將當年,自己對她的救命之恩拋諸腦後了。
如今,周伶歌居然主動向她放低姿態,一時間她摸不清楚,周伶歌的路數與手段。
之後無論她怎麼詢問,周伶歌都是一副周家人榮辱與共的姿態。
周詩雅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她憂心忡忡回了鳳鸞宮。
這一路上她都沒想明白,周伶歌今晚的異常,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不過,不管周伶歌是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