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房門直接被人推開了。
程默有些惱火,他一向對禦下極嚴,還從沒有人不經他的同意,就闖入他的房間的。
正要轉身開口訓斥,卻發現是程誌強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慌什麼!忘了我是怎麼教你們的,乾我們這一行要遇事處變不驚,喜怒不形於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天塌下來啦?”
程誌強看見程默冷著臉,意識到自己莽撞了。
趕緊定住心神,喘勻氣後,說道:“默哥,出事了。今天我去情報站那裡,聽取他們最近收集的情報彙總。
得到一個消息,前幾天滬西貧民區的一個茶葉店遭遇特務處突襲,具體人員傷亡不明。我記得你和我說過,那個紅黨就在滬西開茶葉店嗎?會不會抓的就是他?”
程默身子一顫,果然還是出事了。
自己早就提醒過老吳,以他的行事方式在滬西那種地方實在太紮眼了,沒想到果然言之不預也。
上次見到他還是那一身寒酸打扮,自己就覺得不對勁,但當時行程匆忙就沒有過多考慮,現在想想他一定是沒有把錢用在自己身上,糊塗啊!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急也沒有用。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番思量後,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陳倉辦公室。
“大師兄嗎?對對我是程默。這不是這兩天閒下來了嗎。也不知道處長何時到滬,不如你叫上幾位組長,晚上我在百樂門做東好好聚聚。
什麼?來不了。徐組長在滬西任務失敗,處長緊急到了滬上大發雷霆,現在正在氣頭上,眾人還在研究補救措施!
什麼案子啊?這麼興師動眾!連處長都出麵了!
哦,不方便講,沒關係,我就是好奇,如果涉及機密,你可不要隨便告訴我,那是坑我啊!
好的好的那就等你們方便的時候再約吧。
什麼?處長後天要見我。沒問題,我隨時等候處座召見。”說罷,他放下了電話皺眉沉思著。
“差不多可以確認,是向陽花出事了,隻是不知道具體情況。這樣,你去把裝備拿來,我們化妝去滬西偵查一下。”
滬西,隔著老遠就能看見茶葉店一片狼藉,大門上貼著特務處的封條。
對麵的一幢老樓房間內,正站著一個頜下花白長須,臉上遍布皺紋,身子略微佝僂的老者。他旁邊是個滿臉凶相的男子,尤其是臉頰上一道很長的刀疤,使其更顯彪悍。
二人透過窗戶正在瞧著茶葉店那裡,正是偽裝而來的程默和程誌強。
程默運極目力,觀察四周殘留的痕跡。撞歪的房門、透過開著的窗戶能看到桌麵上灼燒的痕跡、倒塌的棚頂、邊上牆壁上已經開始發黑的血漬以及泥地上深淺不一的鞋印,這些都一一落入程默的眼內。
等等,不對勁!
深淺不一的腳印,可能是老吳腿部當時受了傷,落腳的力量不一致。
可是為什麼沒走多遠,就隻有正常的腳印了?難道老吳被特務追上抓住了?也不對,如果是被抓,那麼特務處應該是大舉慶祝才對啊。
看來是有人救走了他,但他在滬上隻和自己單線聯係,組織其他戰線並不知道他的掩護身份。所以救他的應該不是紅黨的人,那就隻剩一個可能了
讓程誌強扶著他在貧民區不斷地四處轉悠,弄的程誌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趁著周圍沒人注意,終於忍不住問道:“哥,我們在這裡找什麼呢?”
程默隻顧巡視四周,沒有回答他。突然,一群穿的破破爛爛,光腳赤足的小孩向他們奔來。
“先生,行行好吧,好幾天沒吃飯了,賞點吃的吧。”程默看到他們,臉上若有所思。
隨即讓程誌強去旁邊的小攤上買了一些燒餅,分給了孩子們。
他看見為首的孩子並沒有吃自己分到的燒餅,而是藏在了懷裡,反而看小夥伴吃的香甜,不時地吞咽著口水。
於是問道:“你怎麼不吃啊?”
小家夥眼珠子轉了轉,回答:“我爺爺病了,我拿回家給爺爺吃。”說完不等程默二人反應過來,就帶著小夥伴們一哄而散。
看到這一幕,程默卻笑了。
他讓程誌強附耳過來,輕聲交代幾句後,便見程誌強背著自己的包裹,回到了剛才的樓上。
而他卻不再掩飾行藏,直起身子向為首孩子離開的方向闊步跟去。
在棚戶區兜兜轉轉一會,他來到了一個窩棚跟前,側耳傾聽片刻後,上前推門走了進去。
就在幾分鐘之前,吳啟仁棲身的窩棚內,一個孩子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高舉著一個還冒著熱氣的燒餅遞給他,口中嚷嚷著:“大叔,看看這是什麼,剛出爐的燒餅,可好吃了!你趕緊吃吧,我媽媽說吃飽了就不疼了!”
吳啟仁看著孩子稚嫩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裡的燒餅,嘴角還偷偷的吞咽著口水,但說出的話卻充滿著堅定,心裡既感動又心酸,這隻是個靠要飯為生的孩子啊!卻懂事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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