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內,嚴如月抱著魏錚的勁腰。
“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在盛怒之時口不擇言,傷了夫君的心。”
她這般心高氣傲的人,在魏錚跟前盈盈怯怯地落淚,輕而易舉地就哭軟了魏錚的心腸。
“我已不生氣了。”
他既已鬆了口,嚴如月便也抹去了眼角沁著的淚珠。
夫妻二人難得爭執,如今將心中的嫌隙說開以後,自是該小彆勝新婚才是。
因此,唐嬤嬤與其餘幾個丫鬟都守在了耳房裡,並不敢去正屋叨擾兩人。
魏錚與嚴如月素來恩愛甜蜜,說開後,嚴如月便欲服侍著魏錚入睡。
她是端坐矜持的大家閨秀,哪怕與魏錚成婚了三年,也不會學著外頭那些妖妖冶冶的女子一般勾纏著他。
可內心越發渴望。
兩人才褪下衣衫,外間卻響起了無名的說話聲。
唐嬤嬤的勸語還未出口,無名已氣息喘喘地出口道:“爺,蘇園出事了。”
聽得此話,唐嬤嬤立時要伸出手捂住無名的嘴,還攥住了無名的衣袖,要拉著他往外間走去。
無名眼瞧著身前的屋門緊緊閉闔著,絲毫沒有要從裡往外推開來的意思,霎時心灰意冷。
朱嬤嬤的吩咐猶存於耳,無名自覺心中有愧,無法替寧蘭通傳消息,這便悻悻然地被朱嬤嬤拉出了廊道。
朱嬤嬤一邊拉著無名,一邊不忘沉聲斥責他:“蘇園的事在爺心裡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大事,那外室也是無足輕重的人,哪裡能和夫人相提並論。”
話音甫落,兩人身後那緊緊閉闔的屋門便被人推了開來。
迷蒙的夜色之中,魏錚一身鬆鬆垮垮的墨色長衫綴於外身,漆黑的瞳仁裡洇著些旁人看不懂的深沉。
“爺。”唐嬤嬤心涼了一大半,怔在原地不知該作何答複。
無名趁亂掙脫了唐嬤嬤的桎梏,隻跪在了魏錚身前,道:“世子爺,蘇園又起了一場大火,姑娘吸入了太多黑煙,瞧著是不太好了。”
寧蘭曆經了梅園的熊熊大火,不知花了多少氣力才僥幸活了下來。
這一場火從蘇園而起,燒的是魏錚的威勢。
當初讓寧蘭搬去蘇園的時候,魏錚可是言之鑿鑿地給寧蘭許了諾,說蘇園極為安全,絕不會有人再傷了她。
這場火來的沒頭沒尾,刹那間便讓魏錚憶起了蘇園裡的那一場大火。
無名仍在感歎著寧蘭的境遇,話語裡難掩憐惜與心疼。
這時,嚴如月也披上了外衫,娉娉婷婷地走到了魏錚身後。
夫妻兩人一同站在門廊處,光影昏昏暗暗地泄入兩人的空隙,照出一明一暗的分界線。
魏錚倏地轉過頭,望向了身側的嚴如月。
他麵如冠玉的臉龐上無悲也無喜,隻有微微蹙起的眉峰處露出了幾分惱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