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沒有跟著寧蘭走進清月閣的正屋,自然也不知曉裡頭發生了何事。
可她了解嚴如月的秉性,知曉她是個多麼凶蠻之人。
眼瞧著寧蘭搬進了魏國公府,踏入了屬於她的領地,她焉能善罷甘休。
所以朱嬤嬤立時如臨大敵,起身去外間替寧蘭找尋大夫。
不多時,她便請來了回春館的大夫。
外頭的大夫進府來診治都要經由門廊處的通傳。
嚴如月作為魏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金陽公主不理家事的情況下,她便是掌管一切的女主人。
所以,回春館的大夫剛踏入西霞閣的那一刻,嚴如月便已收到了消息。
她笑盈盈地與唐嬤嬤說:“嬤嬤說的沒錯,這賤人若住在外頭我還不好使手段,她一進魏國公府,我有的是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憶起上午時分的那杯茶水,唐嬤嬤是一臉的欣慰,隻笑道:“家裡的太太既決意要對那賤婢下手,夫人也不必再擔憂,奴婢瞧著她是活不到下月裡世子爺的生辰了。”
周氏的手段狠辣又果決,必定會讓寧蘭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世上。
饒是如此,嚴如月仍覺得不夠解恨,今晨寧蘭來給她請安的時候,還是在茶盞裡倒入了些致人宮寒傷身的藥粉。
“她這樣卑賤的人,實在不配為世子爺生兒育女。”嚴如月冷笑著說道。
唐嬤嬤知曉她心裡委屈,便也沒有斥責她這般衝動的做法。
說難聽些,在她眼底寧蘭已是死人一個了,她們主仆也無須在死人身上浪費光陰。
“老奴明白,夫人隻是想出口惡氣而已,那賤人栽贓陷害您,夫人怎麼懲治她都是應該的。”唐嬤嬤如此道。
嚴如月笑笑,因今日心情愉悅的緣故,與唐嬤嬤說了幾句話便將手腕上的鐲子賞給了她。
“嬤嬤這些時日也辛苦了,這鐲子便拿去戴著玩吧。”
唐嬤嬤自然感恩戴德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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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回春館的簫大夫正一臉愁容地為寧蘭把著脈。
他醫術精湛,且又懷著些醫者仁心,瞧了眼身前的寧蘭與他女兒差不多大,心裡頓時升起了些憐惜。
“姑娘可是覺得四肢發寒,下宮腹隱隱作痛,人也沒什麼力氣?”他細致地問道。
寧蘭素白的臉蛋上沒有多少血色,人雖靠坐在臨窗大炕的石青色迎枕下,姿態還算端莊嫻雅。
其實她腦袋已昏昏沉沉得到了輕弩之末的時候。
聽得簫大夫的詢問,她隻能無力地點了點頭,一旁的朱嬤嬤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
隨著簫大夫眉頭裡的溝壑越來越深,朱嬤嬤的心也是如墜寒窟。
這場把脈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若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哪裡要這般費時間?
“大夫,我們姑娘究竟是怎麼了?”朱嬤嬤擔憂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