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寧蘭險些急暈了過去,幸而身後的朱嬤嬤托扶住了她的腰身,這才堪堪護住了她。
寧蘭略回過些神思後,杏眸裡便立時浸潤著洶湧的淚意。
一陣慌亂的無措下,寧蘭立時抹了抹淚,連聲詢問無名魏錚究竟發生了何事。
無名哭哭啼啼地說:“是況味大人讓人送來的信,隻說咱們世子爺喝多了酒,在回來路上遇見了一夥窮凶極惡的刺客們。”
這話的意思是無名也不知曉魏錚究竟發生了何事。
寧蘭若想弄明白來龍去脈,還是要去尋況味才是。
此時此刻的寧蘭立在寂寂的夜色之中,隻著一身輕薄如煙的寢衣,瞧著像是躲在月色下的精靈一般。
朱嬤嬤心疼不已,又擔心著魏錚的安危,隻道:“奶奶,咱們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寧蘭一個柔柔弱弱的弱女子,此刻卻從上至下迸發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
她抹去了眼角沁出的淚水,直視著眼前的無名,隻道:“等我一會兒,備好轎子,咱們去況府。”
無名點點頭,立時去外院準備馬車。
朱嬤嬤則攙扶著寧蘭進裡屋去梳洗換衣,一邊換衣,她也忍不住勸道:“奶奶真要在這深夜時分去況府打聽情況嗎?您還懷著……”
若魏錚當真是被刺客擄走了,那些刺客們的目標說不定還包含著寧蘭。
寧蘭懷著身孕,夜半時分穿梭在餘杭鎮的大街小巷之中。
更何況餘杭鎮對她而言還是個如此陌生的地方。
朱嬤嬤總是不放心的。
誰知寧蘭聽了這話,卻是一反常態地說道:“嬤嬤,若是世子爺有了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她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魏錚賜予她的生活。
若沒有了魏錚,她就像是被褪下袈裟的金池長老一般,再沒有什麼張狂的本事了。
“走。”寧蘭的眸光愈發堅定,說完這一句話後便不顧朱嬤嬤的阻攔轉身鑽入了迷蒙的夜色之中。
馬車行了一刻鐘,停在了知縣府的門前。
許是今夜餘杭鎮裡出了事的緣故,況味親自站在自家門前,身後還跟著唐氏等一大堆女眷。
寧蘭乘坐的馬車上掛著魏府的旗幟,況味見狀便上前去迎接寧蘭。
“魏夫人。”況味待寧蘭的態度可謂是小心又恭敬。
夫人這詞多指的是男子的正妻,況味在明知寧蘭不是魏錚原配的情況下為了奉承她而如此稱呼她,可見也是個急功近利之人。
隻是此等情況下的寧蘭實在沒有閒心逸致去在乎這些小事。
她這便詢問況味:“世子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唐氏也揣著滿是擔憂的麵容上前來與寧蘭問好。
因夜深天寒的緣故,唐氏便上前拉著寧蘭的皓腕,道:“外頭天寒,妹妹進屋去說話吧,你還懷著身孕,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受凍才是。”
寧蘭到底沒有駁斥唐氏的好意,跟著她走進了內院。
這時,況味也想好了說辭,隻與寧蘭說:“今夜我與魏兄在月紅閣裡談正事,酒過三巡,本是打算各自回府。不想才出了月紅閣,繞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裡,便遇上了那一夥人馬。”
醉酒的魏錚,不通武藝的況味,就這樣被那一夥刺客逼到了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