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陸禮忙得腳不沾地,已好幾日不曾來內院裡看望小林氏。
伺候小林氏的丫鬟都是陸禮的心腹,因見小林氏整日與龍哥兒玩鬨說笑,全然沒有思念陸禮的意思,便在私底下說:“咱們這位姑娘可真是沒心沒肺。”
負責照顧小林氏的陸嬤嬤聽了這話卻板著臉說:“主子間的事,哪裡有你這個賤婢張嘴的份兒。”
說著,陸嬤嬤就罰那愛嚼舌根的丫鬟去廊道上跪半個時辰。
屋內的小林氏分明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卻隻是抱著龍哥兒靜靜地坐在貴妃榻上,根本不願出聲多言。
這些丫鬟們名義上說是在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其實不過都是陸禮的眼線而言,小林氏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日子過的壓抑,小林氏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半晌後,在她懷裡熟睡的龍哥兒醒轉了過來,小林氏也被分開了些注意力,便抱著龍哥兒道:“怎麼不再睡會兒?”
龍哥兒還不會說話,隻能轉動自己的瞳仁,朝著小林氏笑了幾聲。
夜間,丫鬟們送來晚膳,小林氏神色懨懨得沒有胃口。
陸嬤嬤見狀便給奶娘們使了個眼色,那兩個身形粗壯的奶娘立時上前抱走了龍哥兒。
小林氏嚇得立時從團凳裡起了身,眼含熱淚地注視著陸嬤嬤。
陸嬤嬤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公子離去前囑咐了嬤嬤要好好照顧姑娘,姑娘怎麼能不吃飯呢?若是公子問罪下來,嬤嬤怎麼擔待的起?”
小林氏隻能將這些難以言喻的委屈與苦痛咽下肚子。
她含著淚坐回了團凳之中,拿起筷箸夾了幾塊胭脂鵝脯,雖是如同嚼蠟,可麵上還要揚出一抹笑來。
這笑容並未持續多久。
晚膳之中,陸嬤嬤的鷹眼隻放在小林氏一人身上,從她吃了幾口菜再到喝了幾口湯都記在了心間。
等膳食一冷,丫鬟們將晚膳撤下後,她就走去小廚房裡討了一碗燕窩粥來。
小林氏委屈地與她說:“嬤嬤,我實在沒有胃口。”
不曾想陸嬤嬤卻立時收起了笑意,鐵青著臉與小林氏說:“姑娘有孕在身,大夫為您診斷時又說您身子骨有些虛弱,很該喝些燕窩補補身子才是。”
話音甫落,小林氏便從眸中落下兩行清淚,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陸嬤嬤卻是不為所動,隻是強硬地要小林氏喝下這碗燕窩粥。
小林氏沒了法子,隻能照做。
自那一夜陸禮不顧她的反抗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後,沒過多年她便發現自己的月事不準,嬤嬤們請了大夫一瞧,便診出了小林氏已懷有身孕一事。
南安王府已然覆滅,那些忠於南安王的舊黨們一心輔佐著陸禮,得知陸禮即將有後皆是高興不已。
陸嬤嬤更是對陸禮忠心耿耿,是以便負擔起了要照顧小林氏和她腹中胎兒的重擔。
小林氏沒有違抗她們的能力,隻能一人躺在床榻上落淚。
有孕之人不好這般傷心勞神,陸嬤嬤將小林氏的悲傷看在眼裡,便給身後的奶娘們使了個眼色。
奶娘們將龍哥兒抱到小林氏懷裡,有了兒子傍身,小林氏素白的愁容裡才露出了些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