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金陽公主铩羽而歸,回魏國公府後便不肯讓人接近榮禧堂。
魏錚與寧蘭想打探些榮禧堂的消息,金嬤嬤卻道:“奴婢知曉世子爺和姨娘關心公主,可你們也了解公主的性子,這般驕傲的人,是不容許旁人看她笑話的。”
話雖如此,魏錚卻依舊放不下心來。
這兩日朝堂之中暗流湧動,崇明帝已是尋了由頭針對了魏錚幾番,甚至於連刑部的正常事務都在這湧動中停滯了下來。
他能察覺到的艱難,進了宮的金陽公主必定會多體會到幾倍。
母子連心,魏錚如何會不傷心?
這兩日魏忠也寫了封家書給魏錚,信上說他已在西北歸家的路上,隻是在路上卻遭遇了好幾回刺客的襲擊,差一點點就性命不保。
哪怕魏忠與金陽公主夫妻情誼不佳,可他對魏錚這個兒子卻是真心實意地疼愛。
魏錚也不想自己的父親出事,拿了家信後怔然了許久,隻道:“陛下這就忍不住了?”
他想讓魏忠平平安安地活在這世上,哪怕與母親做不好這一世的夫妻,也必須健康幸福。
魏國公府的權勢與富貴都是身外物,魏錚不怕旁人的搶奪,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崇明帝會如此狠心地對魏忠下死手。
幾息的思索後,魏錚便走到了寧蘭身旁,注視著她逗弄青姐兒的可愛模樣,心裡的煩惱霎時一吹而散。
不多時奶娘們便上前服侍著青姐兒喝燕窩粥。
魏錚摸了摸女兒鬢角散亂的發絲,因見她格外乖順,便笑著說道:“這兩日咱們女兒可乖了許多。”
寧蘭點點頭,吩咐奶娘們將她抱去廂屋。
青姐兒一走,寧蘭便肆無忌憚地開口道:“這孩子瞧出了我這兩日不高興,這才乖順了一些。”
青姐兒既古靈精怪又異樣聰慧,乖順了兩日後便又開始囂張跋扈起來。
寧蘭當著她的麵落了一回淚,抱著她嚎啕痛哭道:“爹爹和娘親沒辦法保護你一輩子,你這副脾性,將來可怎麼辦才好?”
青姐兒看著母親落淚的可憐模樣,心裡這才有些不落忍,漸漸地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便沉下性子來收斂了自己的脾氣。
寧蘭這才安了心,隻是想到魏國公府一旦出事,女兒的性命安危便得不到保障。
她便覺得心痛如絞。
隻是魏錚已然為這事而心煩意亂到了此等地步,寧蘭也不想貿然開口,以至於增添他的煩悶。
魏國公府陷入此等窘境,鎮國公府也送來了和離書,並挑了不刮風下雨的日子將嚴如月的嫁妝拉回了鎮國公府。
魏錚對此樂見其成,並與寧蘭開口說笑道:“這事隻怕是這段時日裡我們府上唯一的好事了。”
聽著魏錚惡意又滿是促狹的揶揄,寧蘭也說不清自己的心緒。
嚴如月離去,魏錚想將她扶正便能扶正。
隻可惜這時機來的太晚了些,魏國公府的富貴即將要不複存在。
魏錚瞧出了寧蘭眸中的哀傷,便傾身上前攥住了寧蘭的柔荑,鄭重地告訴她:“無論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如今你可願意做我的續弦?”
寧蘭笑笑,回握住了魏錚的手,隻說:“妾身願意。”
她心悅魏錚,如今已然不在乎魏國公府的權勢如何,隻是想與他和青姐兒一起平平安安地度過後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