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公主稱病不出,將自己關在了榮禧堂裡,哪怕金嬤嬤在旁苦苦相勸都不肯見一眼詩姨娘。
她生性驕傲冷豔,對以色侍人的女子沒有半點好感。
更何況魏忠如此寵愛著詩姨娘,幾乎到了獨寵一人的地步。
作為正妻的她心裡怎麼可能不傷心?
隻是她不屑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傷心而已。
“那賤人和野種想怎麼迷惑魏忠就儘管去迷惑吧,本宮不屑與她們相爭。”金陽公主倚靠在貴妃榻上,雖還是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卻莫名地露出幾分可憐來。
金嬤嬤知曉金陽公主心裡是掛念著魏忠的,隻是夫妻兩人離心十幾年,之間的嫌隙並非她一個奴婢可多言解決的。
她能做的,似乎就是陪伴在金陽公主左右,儘可能地排解她心裡的哀傷與苦痛。
“可老奴聽說世子爺從書房裡出來後很是傷心,問了問姨娘身邊的丫鬟,說還瞧見世子爺落淚了。”
忖度過後,金嬤嬤還是將此事告訴了金陽公主。
一向驕傲的金陽公主聽得此話也默了許久,眼波流轉間露出幾分震怒來。
金嬤嬤在旁等候著金陽公主的回應。
一寸寸夕陽的餘暉傾瀉著鑽入了支摘窗,將屋內照成了金澄澄的模樣。
金陽公主甚少如此沉默,仿佛是將自己整個人生都思索了一番。
良久,站立不安的金嬤嬤才聽見了金陽公主含著淚意的話語。
“本宮不想讓錚哥兒受委屈,可本宮和國公府鬨成這樣,多多少少還是讓他難過了。”
自從魏忠從西北帶來了個詩姨娘和豪哥兒後,魏國公府便熱鬨了起來。
京城之中更是掀起了一一陣陣閒言碎語。
約莫是說金陽公主與魏國公夫妻不睦,兩人的婚姻名存實亡,魏國公心疼詩姨娘,對庶子又是百般厚待。
不少人在背地裡瞧金陽公主的笑話。
連嚴鬆與周氏也在私底下嘲笑魏國公府。
“咱們這位親家母麵上如此金尊玉貴,私底下卻被個姨娘彈壓得喘不過氣來,真是可笑。”周氏幸災樂禍地說道。
嚴鬆也冷哼了一聲,隻道:“陛下馬上就要對魏國公府動手,咱們隻需作壁上觀即可。”
如今魏錚與嚴如月和離一事已是板上釘釘,等過了京兆府的明路,鎮國公府與魏國公府則再無什麼瓜葛。
哪怕魏國公府舉族覆滅,也與鎮國公府沒有半分關係。
周氏則笑著道:“還是夫君您有先見之明,眼下隻等著您再為月姐兒挑一位好夫婿,也算了卻我們的夙願了。”
“此事不急。”嚴鬆胸有成竹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自從他決意要斬斷與魏國公府的姻親關係後,他便攀上了皇室這棵參天大樹。
崇明帝想要使手段去清楚世家大族的勢力是不假。
可世家們若是提前收到了風聲,聯合起來反抗皇權。
崇明帝也會陷入擎肘難行的境地。
所以他需要一個劊子手,替他來咬下其餘世家的血肉,從而鞏固皇權。
嚴鬆願意做崇明帝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