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待巴爾夫領著萊昂離開,厄利弗男爵讓重新回到帳中的侍從取來地圖。
在桌上攤開,他撫過羊皮紙,輕點圍繞噩夢森林周邊的村鎮和堡壘。
眼下除了隨他出征的騎士和士兵以外,如果召集法羅裡斯城和東部要塞的守軍,那麼他還能儘力湊出一千人規模的步兵外加近百名騎兵。
而想要攻城略地,這支千人以上的軍隊則還需要至少同等規模的民夫工匠。
承擔這額外召集的兩千多號人吃喝,在不影響自己當前於瑪莫爾前線所率領應征部隊的情況下,厄利弗預計,手上的錢糧僅能維持這第支千人軍隊出征一年。
足夠了,儘管這樣傾儘家底的行動將耗光手頭上最後的存糧
厄利弗眼光灼熱,手掌撫摸噩夢森林南部那片堪塔達爾郡領。
這將是他畢生所求法羅裡斯家族再次崛起的開始。
他從未考慮過將這份情報現在就告知其他領主,包括如今率領灰杉穀領軍隊南征的特洛薩將軍。
確實,厄利弗清楚,若奧蘭德王國集結真正的力量,大軍揮師自噩夢森林南下,定能一舉從堪塔達爾撕下一大塊版圖。
甚至吞掉堪塔達爾的整個北境。
但那麼美好的王國前景,又與荊棘花家族又有什麼關係?
厄利弗自認執掌支離破碎的家族以來,這些年無比賣命的為萊德溫三世納出了無數投名狀。
可作為曾經那場內戰中站錯隊伍的前朝殘餘,艱難的維持著最後的這片男爵領在王國中存續,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沒有被周圍虎視眈眈的王黨近鄰吞噬,荊棘花家族已經傾儘了所能。
然而被打上標簽的法羅裡斯家族,無論如何表現,都依舊被王國真正的權力派係死死拒之門外。
他好不容易與擁王者建立了良好的友誼。
可從如今這場戰爭看來,那些王黨,仍舊把荊棘花家族當做馬前卒和炮灰。
作為先鋒,在戰爭前期中付出那麼大犧牲,卻隻拿到了那幾塊前沿的爛地,而連接新領地的路途,甚至還被分到萊丁堡的古納爾那混蛋所監視。
王黨如此安排的意圖,不言而喻。
看來與特洛薩的私交完全不能換來整個王黨的接納。
即使吃下一個又一個悶虧也無法得到尊重,家族的複興遙遙無望。
男爵慍怒的鐵拳捶在地圖上,麵無表情的壓抑心中的憤憤不平。
不過,隻要萊昂的消息是真的,抓住這個天賜良機,荊棘花家族今後就不用再看任何人臉色。
厄利弗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完全獨吞噩夢森林乃至其另一側的堪塔達爾土地。
但他可以利用時間差,搶在任何人前麵奪得先手,隻要先一步穩固自己占據的地盤並連成一片。
到時候,萊德溫三世這頭老龍隻要還想儘快南下,抓住機會吃下南方王國的土地,就無法在如此關鍵的位置,輕易拿捏荊棘花家族了。
牽回吃飽喝足的馬匹,萊昂和考維斯在大營的道路上,等待巴爾夫騎士去近衛營地挑選人手。
正饒有興致的觀察學習著眼前容納近萬人長期圍城的大營布置,萊昂忽然發現不遠處走過一個眼熟的袍甲大叔。
萊昂想起自己還有一件寶貝在對方手上,於是便上前打了聲招呼:“日安,希爾加德大師。”
杵著長柄戰錘的術士顧問,回頭瞧見那身著銀色板甲的少年,想起了這一個多月前在塞爾瓦見過的小騎士。
“巧啊,萊昂爵士。”希爾加德點頭行禮道:“你也應征加入這場戰爭了?”
“或許以後會,現在還沒有,我這次是來找男爵大人辦點領地上的公事。”萊昂含糊答道,接著又問:“閣下,不知您將我那件寶石項鏈修好了嗎?”
“這可能還差幾日,為了應付眼下這場戰役,我平時無法分出多少餘力為那物品補充魔力。”希爾加德有些尷尬道。
萊昂倒也沒太失望:“沒關係,不過東西現在可是在您的身上嗎?我朋友想看看它。”
在和考維斯聊起之前的經曆後,萊昂從少年的猜測中得知,那件能夠激發身體潛能的魔法項鏈,很可能也來自阿緹亞斯。
“我一直隨身保管著。”希爾加德從衣甲的領子下將項鏈翻了出來。
萊昂回頭,示意身後的考維斯瞧瞧:“怎麼樣?這是你猜的那玩意兒嗎?”
金發少年湊近兩步,抬眼看了看麵前那位西大陸本地施法者脖子上熟悉的項鏈,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何物。
“沒錯,的確是‘魔導騎士’的裝備。”
希爾加德聞言,打量起萊昂身側那俊美的金發少年,不知這孩子口中的異域詞彙是指什麼。
萊昂心裡有了底,便對術士大叔道:“大師,也不用再讓它妨礙到您的工作了,我現在就想取回項鏈。”
“沒問題,不過你有辦法給它補充魔力嗎?”希爾加德褪下兜帽,將寶石項鏈從頸部取下遞還給對方。
“嗯,我認識了一位法師朋友,他能幫我。”萊昂點點頭,也沒有多說是誰。
希爾加德有些好奇,可不等他再問,萊昂就聽到身後的馬蹄和巴爾夫騎士的呼喚。
將項鏈戴到脖子上,塞入護頸內,萊昂對術士大叔告辭:“抱歉了,大師,改日再聊吧,我還有要務需趕回領地。”
翻身騎上馬背,萊昂帶考維斯跟上了巴爾夫的隊伍,向軍營外趕去。
希爾加德望著那小騎士的背影,心裡疑惑。
北方結社的術士本就不多,互相之間多有聯係,眼下科索斯郡的另外一位術士如今也在軍營當中,除此以外,他可沒聽說結社還有彆的術士南下。
是旅行到對方領地上的遊曆學徒嗎?可未被評定頭銜的學徒,又哪裡能給那種複雜的魔法物品充能。
或者.難道是這年輕人還真有學習魔法天賦,被哪位施法者給看上了?
本來對少年自稱不抱多少希望的希爾加德,忽然心生熱切。
哪怕對方現在隻是一個邊境的小騎士,但如果這兩個身份都能得到發展,一名既是奧蘭德貴族領主又是結社成員的法師,對北方結社擴大在奧蘭德的影響力意義非凡。
要知道,結社裡有貴族身份的施法者屈指可數,儘管得到了北方王國領主的尊重,但實際上,多數施法者們的政治身份,仍舊是貴族之下的平民,雖然擁有獨特的地位,但仍很難影響王國的政治與權力,這樣的局麵無疑對結社的最終目標來說遙遙無期。
希爾加德撫著胡須,心知該寫信讓要塞派人去塞爾瓦看看了。
萊昂離開塞爾瓦前往軍營的第三天上午。
領主住宅的後院,兵器交擊和鎧甲晃動的金屬聲音乒乓作響。
頭覆鋼盔,身穿板甲的阿澤瑞恩手持一杆刃部被磨鈍的訓練長矛,全力應對著麵前同樣身披鎧甲,持握訓練長矛的金發少女。
如“窗”式的持矛架勢隨扭身踏步,貴族少年解開雙手的交叉,矛身向左偏格奧莉薇婭挺步前衝,刺來的凶險一擊。
格擋成功,他一瞬都不敢浪費,抓住機會便抬肩直刺,矛首捅向少女的麵甲。
然而前衝勢頭絲毫不減的奧莉薇婭,在同時隻是順著矛杆被打開的力道,提起左手抓著的杆尾,便偏轉了刺來的反擊。
右手更是在過程中將持握的位置推到了矛杆的上半段。
而做出這些反製的瞬間,少女的步伐沒有片刻的停頓,已然拉近二者距離和身位。
而這也決定了阿澤瑞恩的死局,他的矛首已經落在少女的身側,再也無法對身穿盔甲的少女造成任何威脅。
而進入危險距離的刹那,奧莉薇婭便扭身提肩,將被拉短的杆身以好似劃動船槳的軌跡,即刻使矛頭自右下方挑至阿澤瑞恩麵前。
貴族少年後退不及,隻要少女的右手再往前一送,矛頭就能穿過頭盔間隙貫入對手的麵部。
勝負已分,二人隨之停下這一輪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