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來自杜瓦納的長戟兵們架著緊密的陣型,迎接沃芬霍爾士兵長矛的衝擊,兵刃與兵刃鏗鏘作響的相接。
在鱗次櫛比的槍林之中,沒有絲毫供人騰轉橫挪的空間,幾乎填充每一個間隙的利刃如兩堵死亡之牆互相碰撞在一起,尋常戰士的武藝已然毫無意義。
兩軍之陣比拚著彼此的戰友配合、彼此的力量,彼此厚重的裝備。
矛尖之濤一**拍擊盾牆,長戟聲勢浩大的鑿劈敵人的甲胄,兩支罩袍顏色分明的精銳步兵方陣頃刻間殺做一團。
振聾發聵的戰吼,讓廝殺的陣線隨著沸騰的喊殺而氣浪翻湧。
訓犬師在陣線接敵的同時就徹底撒放了手臂上的鐵鏈。
十頭凶猛的杜瓦納戰犬發出駭人的咆哮脫韁狂奔,從右翼自發形成了一支獵群,迂回著撲向敵人的側翼。
巨犬們環繞著敵人的武器,一旦逮住機會,三五成群的戰獸便頂著敵人側方劍盾手的劈砍抵抗,一口咬住對方的小腿,將獵物從隊伍中拖拽而出。
“啊啊啊,該死的雜種!!畜生啊啊啊啊”驚懼的士兵揮舞劍刃拚死砍向那猙獰的巨犬。
利刃擦著狗頭上覆蓋的尖刺鐵鎧,好不容易從空隙於其肩部造成一道劍傷,但痛覺遲鈍的戰犬卻絲毫沒有鬆口。
緊隨其後的戰犬同伴如同真正的“狼群”般爭先恐後的一擁而上,尖牙嵌入鏈甲與其下的厚襖,對著敵人的手足與頭顱脖頸瘋狂撕咬。
驚擾和騷亂在混戰的沃芬霍爾軍陣北側蔓延,不敢擅離隊列的士兵疲於應付這些戰獸,不得不分出力量架盾,用長矛驅趕杜瓦納戰犬的圍獵。
而先前拋射隆卡軍陣右翼,協助友軍的狼領箭雨早已停下,兩支沃芬霍爾軍陣與隆卡守軍抵近接戰,長弓手們不敢誤傷友軍,隻得重新將目標聚焦於隆卡兵線後方兩座箭塔之上。
一支支飛矢將塔樓頂端紮得宛如刺蝟。
才剛剛得到喘息機會探頭,居高臨下射殺下方敵軍後排的隆卡箭手,又不得不無奈躲回牆體之後,隻敢零星盲目的將箭矢從窗口拋射向遠方。
激戰正酣戰線以東,隆卡守軍的後側,六名手持紋章大盾的黑袍近衛,三人握著沉重的尖錐戰錘,三人握著利劍,他們呈兩組,分彆立於守護對象的左右與戰馬後側,做好了踏入戰場的準備。
萊昂與掌旗的考維斯則端坐在高高的戰馬上,注視前方的激烈血腥搏殺。
及時喚來戰前埋伏的杜瓦納方陣,成功迎頭痛擊了對隆卡北側集中兵力的敵人,穩住了右翼。
這讓狼領軍隊的重點斜擊暫時無法奏效。
兩支精銳部隊就好像兩柄同時揮動的戰錘,錘頭剛好在戰場北端轟然砸在了一起。
但作為錘頭支點的普萊頓長矛手方陣,卻依舊難以力敵狼領那些訓練和裝備都全麵優勢的主力步兵。
一具具敵我的屍體正在堆積,作為連接右側“錘頭”的中軍,苦苦抵擋狼領主力的普萊頓方陣一旦被突破,整條戰線都將走向崩潰。
儘管敵人後方的真正王牌未動,但此刻已經容不得再等待。
先前積累的些許優勢正在緩慢的向敵人傾斜,沒有餘地藏手,眼下必須亮出全部底牌,為那命運的天平加注砝碼。
萊昂撫下了柵格麵甲,視野隨即好像籠罩上了一圈黑邊。
生物體內最原始的鬥爭本能,燃起一股埋藏於理智之下的熱血。
我絕不會倒在這裡。
為了所有將生命托付給自己的人,我必須勝利!
拎起紋章鳶盾,被翼盔覆蓋的騎士舉起沉重的騎槍。
洪亮的喝令自鎧甲內高聲道出:“考維斯,隨我入陣!”
少年侍從得令,抬高了主君的大旗,劍翼紋章在吹拂的東風下鼓風飄揚,考維斯右手捏緊黑色的涅蒂之牌,金色的雙瞳在頭盔內閃爍,魔力將遙遠古代的奇跡化為現實。
狂熱的沸騰之力彙聚到了萊昂與身側的紮布羅恩、波茲、達達尼爾三人體內。
號角聲也從近衛巴維爾口中吹響。
普萊頓側陣,聽號令向後退開道路,最前排的大盾手收回矛頭撤到後方。
這徒然露出宛如敗退的間隙,讓前沿越戰越勇的狼領士兵陷入狂喜。
破陣之功就在眼前,沃芬霍爾的戰士們緊握長矛,趁機如泄洪的浪湧般結伴奮勇的攻入了其中。
然而,出現在他們視野儘頭的,是一頭高高抬足長嘶,身覆鋼鐵具裝的華麗戰馬。
“在劍與翼的見證下,向敵人帶去死亡!”
銀甲的翼盔騎士甩動韁繩,端平騎槍,發起衝鋒。
他身下健碩的騎獸踏出鐵蹄,震動大地。
三名狂暴化的盾錘近衛同樣呐喊著緊隨其後。
他們好似已然感受不到鎧甲的重量,宛如步行騎士般追隨主君殺向敵陣。
騎士的戰吼甚至沒有來得及在眾人耳中落下。
擋路的狼領士兵才剛剛朝那衝來的騎士身影抬起長矛,就感到整個人好像迎麵被一台衝來的攻城錘擊中,連慘叫都沒有呼出,瞬間沒有了絲毫知覺。
騎士槍身爆發的龍卷,轟然呼嘯出魔力延伸的重壓,將擋路的敵人轟得倒飛回了其後方的軍陣,七零八落的砸入出一片混亂。
而短短的十幾米間距,烏騅戰馬僅用幾秒,就將背上的主人送到了敵陣之前。
萊昂縱馬壓低槍尖,挾著胯下戰獸奔馳的巨力,一往無前的撞入麵前淩亂的矛陣。
——嘭!嘭!嘭!嘭!嘭!
頂著那叮當亂響,砸在板甲周身與盾牌上的刺擊,以及陣陣木杆折斷爆裂的牙酸脆響。
萊昂夾著那寒芒閃閃的騎槍長刃,好似液壓機器驅動的工業錐頭像切入黃油一般,穿透了不幸躲閃不及的狼領士兵,猩紅的槍刃從鏈甲與厚襖內破體而出。
下一個反應稍慢的士兵被厚厚的戰馬胸甲撞翻,沉重的鐵蹄踩踏而過,那人鏈甲之下的胸膛凹陷下去,濃濃的鮮血隨內臟破裂從口中逆流噴出。
魔素沸騰的萊昂儘力端著穿掛屍體的槍身,借戰馬狂野的衝擊,那長長的鋼鍛之槍一連穿透了足足三名擋路的敵兵。
直到被串在槍身上的屍身於泥地上拖行出長長的血痕,他眼前狹窄的麵甲視野才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