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蕭世勳聽到韋我峰的名字,仔細回想半晌,才不解的看向蕭戰。
“為父記得上一代彌陀拳傳人好像是姓康,這個人是他的徒弟?”
蕭戰拿出慎刑司的名冊又看了看,“韋我峰,呂梁人士,年逾三十有四,師承彌陀拳康寅,身形高大醜陋,性情粗暴魯莽,江湖評級地字甲上。”
靖王摸索著下頜胡須,“當年本王掃蕩江湖時,康寅仗著一雙鐵拳,在汾河一帶稱王稱霸,後來被本王廢了雙臂,從此銷聲匿跡,看來是培養出個徒弟來為他報仇。”
“目前除了韋我峰正和江湖雜魚們一同進攻王府,其餘慎刑司重點記錄的高手均還未露麵。”
蕭戰合起名冊,不禁想吐槽韋我峰的愚蠢,其他高手都還在觀望,就他憨出出的,跟著幾十個小魚小蝦,就敢闖進靖王府,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讓平清去處理吧,海朝雲現身之前,本王都不能露麵,省的把這些大魚們都給驚走了。”
蕭戰應命而去,去通知王府門客蘇平清主持大局,而床上的靖王又拿起畫冊,慢慢欣賞起來。
王府大院中,韋我峰雙拳揮舞的虎虎生風,王府侍衛們根本無法靠近三丈之內。
可其他前來尋仇的路人甲們,就沒有那麼好的身手,剛剛還有幾十人的隊伍,如今半數都已倒在血泊中。
“不對勁兒啊,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都已經鬨了這麼半天,除了靖王府的衛兵,莫說是慎刑司,就連普通的官府捕快也沒見到,朝廷的反應會有那麼慢?”
韋我峰舉著兩坨沙包大的拳頭,和一群王府衛兵僵持著,身邊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具屍體。
“韋大俠,不是說趙大俠等人也來了嗎?為何還不出來搭手?”
一個不配有姓名的江湖雜魚,戰戰兢兢的看向韋我峰,今夜一同前來的夥伴都快死光了。
“你問老子作甚!趙驚鴻就是條狐狸,不確定靖王爺真的病重,豈會露麵?”
韋我峰也有些煩躁,本來懷著殺一個不虧,殺一群血賺的心思,才跟著這些廢物一起衝了進來。
可看著門洞中,回廊下不斷湧出的精銳甲士,顯然靖王府早就做好充足的準備。
“花了那麼大功夫,連靖王爺的房門都沒摸到,老子不想再跟你們浪費時間。”
韋我峰大喝一聲,便躬身蓄力,兩道霸道強橫的衝拳,凶猛的轟向距離最近的衛兵。
嘣!衛兵連反應的機會都無,鐵甲被重拳轟擊的凹陷變形,口中噴出鮮血向後倒飛,砸倒了好幾個身後的甲士。
身前清出一片空地,韋我峰再不耽擱,健碩魁梧的鐵塔身軀,如同炮彈般高高躍起,衝向房頂準備落跑。
“韋大俠深夜造訪,連口熱茶都沒喝上,江湖中人還不笑話我靖王府失禮?”
韋我峰剛落在房頂,身旁就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頓時大驚失色轉頭。
就看到一名中年文士站在房頂,負手而立身姿修長,正含笑注視著他。
“蘇平清!你終於肯出現了!”
韋我峰雙拳捏的咯吱作響,渾身的肌肉緊繃,全神戒備的盯著蘇平清。
蘇平清隻是儒雅隨和的擺擺手,“韋大俠莫慌,王爺身子不適,我們可不能吵到他老人家。”
“蘇平清,老子剛要走你就冒出來,莫非就是想把我留在這?”
“來者是客,我自是想好生招待一番韋大俠。”
從始至終蘇平清除了說話便無其他動作,可韋我峰的額頭已經布滿細汗。
“既然如此,老子就來領教下,玉陵亭主蘇先生的高招!”
韋我峰擺開拳架,雙拳之上纏繞磅礴真氣,虎目圓瞪大喝一聲,“哇呀呀呀!”
下一刻,韋我峰踏碎屋頂瓦片,身形暴起激射向背負雙手的蘇平清。
漫天拳影如同雨點般潑向蘇平清,蘇平清步伐輕盈,在每一次韋我峰的鐵拳將至時,都剛好避開。
韋我峰拳風呼嘯越打越快,屋頂的磚瓦紛紛爆裂四散,可連蘇平清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長安大,居不易,王府的一磚一瓦都需要耗費銀錢,咱們還是回地上交流吧。”
蘇平清說了一句,下一刻不退反進,擦著韋我峰的拳頭,瞬息棲身到了近前。
蘇平清直直推出一掌,看似輕柔緩慢的貼在韋我峰的胸膛。
砰!韋我峰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像是遭受到撞城錘轟擊,巨大的身軀被一掌打飛,向著院中摔落。
但韋我峰畢竟是江湖成名的高手,在空中強行運氣,卸去渾厚的掌力,穩穩落在院中。
蘇平清也輕盈落地,拍手稱讚,”韋大俠拳法生猛,勢大力沉,不愧彌陀拳之名。”
韋我峰羞怒交加,“你把老子當猴耍?”
“怎麼會呢?我一文弱書生,自是不敢硬接韋大俠的鐵拳,隻能走迂回路數。”
強行壓製下喉頭的鮮血,韋我峰再蠢也意識到,他和蘇平清之間的武學造詣猶如雲泥之彆。
平康坊一座門樓之上,一名青衣男子背負長劍,獨立風中,正遠遠注視著靖王府中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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