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被戳到痛處,連忙又將蕭策拉近幾分。
“你快彆提這事兒了,我到現在也沒查清楚,到底是誰把這事告訴的賴禦史,我跟悅娘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從未逾矩,也不知為何會在宮裡傳的那麼難聽!”
蕭策聞言往悅娘的方向努了努嘴。
“既然都被人坑了,何不直接亮明身份,將這豆腐西施接到東宮,封個太子嬪的位份,想來那些禦史言官也不會再說三道四。”
蕭炎卻是搖了搖頭,“悅娘是個質樸良善,甚至有些膽小的女子,我從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宮裡的生活不適合她,也不願朝廷打擾她平靜的生活,才會一直隱姓埋名不敢捅破窗戶紙,現在我隻想遠遠瞧著她好就行。”
蕭策看著大哥一臉癡樣,真想摳開他的腦殼看看,裡麵都裝了些什麼玩意兒,天下身份最貴重之人,還偏生要玩純愛,常言道情種隻出在大富之家,果然誠不欺我。
“那你天天在東官忙的腳不沾地,是咋跟這悅娘扯上關係的,不是說她是寡居婦人嘛,我瞧著也不過才雙十的年紀。”
一提起這個,蕭炎就有些訕笑著,抖了抖身上的書生袍。
“壓力大的時候,我就會扮作尋常百姓,偷偷出宮四處閒逛,一次無意間路過悅娘的攤子,一眼萬年驚為天人!從此我就愛慕難舍,時常來光顧豆腐攤,一來二去便也和悅娘熟絡了起來,後來才知道她原是東澤縣人,因為家裡窮被賣到長安城一戶人家,那家的少爺是個病癆鬼,就逼著悅娘嫁給他衝喜,結果才拜完天地,那人就病死在新房了,之後悅娘被當作喪門星趕出家門,可二人已經禮成,那戶人家不允許悅娘改嫁,悅娘無依無靠便隻能挽起婦人髻,靠著自己在長安城過活。”
蕭策見大哥眼中罕見閃過利芒,不由得心底突突,試探著問道。
“大哥,那戶人家該不會。。。已經被你給。。。?”
蕭炎橫了這個沒分寸的弟弟一眼,“把你大哥當什麼人了?我就是將那一家人趕出了長安城,而且怕引起悅娘懷疑,還讓那家人在離開前,用十分惡劣的態度跟悅娘劃清了界限。”
蕭策一聽那還好,總算大哥沒有戀愛腦上頭,讓人家滿門消失在世上,否則估計父皇也得讓悅娘也人間蒸發。
兄弟二人都沒提,帝後二人是否了解悅娘的底細,因為不用想也知道,從太子出宮私會的事被揭發,悅娘祖宗十八代的記錄就已經放到武德殿的禦案上了。
“彆一直忙著扒我的褲子,你還沒說清楚,為何你會出現在這裡?”
蕭策又往街上看了看,發現謝玉早跑沒影了,才有些無奈的說道。
“大哥,當陽侯府的謝玉你認識嗎?”
蕭炎仔細想了想才說道,“當陽侯原也是開國武勳,不過早在太宗朝時,隨著軍隊重新大換血,大多數武勳將門都沒落了,如今的當陽侯謝瓊,在兵部武選司掛職,算是個沒什麼實權的勳貴散爵,我與他也隻打過幾個照麵,至於他兒子謝玉我倒是不甚了解,你為何突然要查他?”
“衝大蠢貨跟小書呆已經失蹤兩天了,如今線索全斷無從下手,謝玉是最後跟慕容衝打過照麵的人,我也隻能瞎貓碰死耗子,查查他會不會有問題。”
蕭炎麵上也顯出擔憂之色,“我聽說大舅已經兩日未合眼,他隻有這一子一女還全被綁走,估計現在都快發瘋了,可是朝廷能動的力量幾乎都布出去了,依舊毫無音訊。”
這時悅娘端著托盤走到桌旁,將炸豆腐放好後,不經意偷瞄一眼蕭炎,便又默默退到一旁,生怕打攪了嚴公子談正事。
兄弟二人也不再多談,隻低著頭吃豆腐,李紅袖餘光一直在注意著二人,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一個太子一個皇子,就跟兩個做賊心虛的尋常世家子,討論的話題從不是與民爭利或是仗勢欺人,反而是一些親熱的家長裡短,想來帝後二人定是將他們教養的極好,這樣的人日後為君,絕不會魚肉百姓。
等一碟豆腐吃掉一半,蕭策便帶著李紅袖起身,準備繼續追蹤謝玉。
這時蕭炎嚼著豆腐含糊不清的提醒道。
“謝玉跟慕容衝都是京城有名的浪蕩紈絝,你若是想揪著他查清楚,我倒是知曉他們那群紈絝圈子裡有個人,你可以先從他那裡打聽。”
蕭策聞言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說道。
“大哥,你說的該不是五哥吧?”
蕭炎將盤子清光,才抬起頭笑道。
“據說老五經常跟謝玉這些人在萬芳樓廝混,而且仗著身份似乎還是領頭羊,父皇平日裡也十分不滿,你正好借此機會,直接打到他府上,諒那小子也不敢跟你唱反調。”
蕭策會心一笑,大哥你真是夠壞的,估計五哥知道又得哭天抹淚了。
但既然有了方向,蕭策再不遲疑,拍拍屁股就帶著李紅袖走了,至於飯錢自然是由大哥買單。
等蕭策離開後,街對麵的茶攤裡,慎行司的北官梁襄慢慢走出,朝著豆腐攤旁的蕭炎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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