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留在殿中的,都算是蕭世成最信任的臣子,也都清楚千機櫝對於六皇子的意義。
可惜這千機櫝屬於割鹿樓,慎行司研究了十數年,始終沒找到打開這石盒的方法,於是隻能封存在地庫中。
如今割鹿樓大張旗鼓的在京城生亂,皇帝想借機清算當年的舊賬也無可厚非。
蕭世成先是望向兵部尚書韓進,沉聲問道。
“劍州方向戰況如何了?”
韓進麵色沉穩的稟報道。
“劍川都督曹華前日回報,三萬大軍已過了永昌府,渾天教教眾分散南疆各州,期間曹華攻其不備,拔除了渾天教六座祭壇與分舵,將戰線推進至祥雲州一線,大部分殘餘的教眾集結在盤龍嶺,想必此時應該已經與曹華大軍正麵撞上。”
蕭世成點了點頭,兵貴神速,曹華這次的突襲南疆做的倒還算乾淨利落,南疆多山,植被茂密,適宜建造城池的地方不多。
隻要朝廷占住祥雲州,再往後便隻餘茫茫大山,到時候即便渾天教還能有剩餘的力量竄入山林,也再難成氣候。
蕭世成思索完南疆局勢,才轉頭對賈公公吩咐道。
“阿翁,命玄衣衛嚴查自南境至京畿的客商遊俠,在渾天教徹底覆滅前,不能讓消息傳入長安城,朕還需要海朝雲為策兒保駕護航,此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賈公公恭敬應命,心裡隻餘慨歎,若海朝雲將來安分守己,乖乖待在六殿下身邊,或許尚有活命的可能,一旦她得知南疆的消息,敢與朝廷公然作對,陛下絕不會顧及六殿下的情麵,一定是要斬草除根的。
蕭世成又轉身看向戶部尚書王珅。
“策兒尋回的十五萬石漕糧,是否安置妥當?”
“回稟陛下,戶部已將漕糧運入國庫,協同禦林軍嚴加把守,等明日祭典結束,去除割鹿樓隱患,便會開倉賑災,救助京畿百姓。”
蕭世成滿意的頷首,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進行,隻需靜待明日將這些宵小一網打儘。
這時慕容無忌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昨夜承蒙六殿下搭救,小女與犬子都平安歸來,言及當陽侯府與割鹿樓勾結,京兆府已連夜上門緝拿當陽侯謝瓊,但據府尹宋濂呈上來的奏報說,謝瓊在白天時就已出了長安城,在萬芳樓敗露,其子謝玉被抓獲後,謝瓊當夜並未回京,如今去向不明,不知所蹤。”
蕭世成眉頭微微蹙起,倒不是在惱怒謝瓊這樣的亂臣賊子,而是聽慕容無忌提起蕭策。
一想到他跟老五夥同在一起,跑去青樓廝混,肚子裡的火就蹭蹭蹭的往外冒,老五那個小王八蛋平日裡驕奢淫逸也就罷了,昨夜還帶著自己的弟弟瞎搞胡搞,簡直是皇家之恥!
念及此處,蕭世成隻覺得手又癢癢了,看來昨晚老五屁顛屁顛來邀功時,下手還是太輕了!
“當陽侯傳到謝瓊這一代,手裡已無兵權,想來與割鹿樓是為了利益才勾結在一起,韓進即刻讓兵部向京郊大營傳令,命二皇子蕭慎領五千驍騎衛,巡防長安周邊要道,防止謝瓊狗急跳牆。”
蕭世成心中已經給當陽侯府判了死刑,隻等謝瓊落網,便是滿門抄斬的結局。
這時尚書令杜言又說道。
“前日太子殿下提及,明德門外的近萬災民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並非長安周邊百姓,太子在暗地裡調查得知,許多災民早在京畿旱情爆發前,便在當地同時遭遇了匪患,被驅趕著往長安城方向逃離,逃難期間有許多災民無緣無故失蹤,可災民的總數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蕭世成聞言嘴角一翹,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
“此事朕早有計較,災民一事已全權交由太子處理,你們隻需做好萬全準備,應對明日可能出現的危局。”
眾人見皇帝胸有成竹,便各自領命離去,武德殿中隻餘皇帝跟一老一小兩個太監。
蕭世成目光冷冽的看著餘福,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今夜你就帶著千機櫝出宮與策兒彙合,等明日策兒到了鐘鼓塔前,割鹿樓的人現身時,才能將千機櫝拿出來,記住了沒有?”
餘福是由賈公公親自撫養長大,原是當做宮中影衛培養,卻陰差陽錯到了蕭策身邊服侍,這些日子以來已經對蕭策忠心耿耿,此時麵上顯出躊躇之色,壯著膽子問道。
“奴婢鬥膽。。。請問陛下。。。這石盒會不會給六殿下帶來危險。。。”
餘福的聲音都在顫抖,雖不明白各中細節,可若是千機櫝會威脅到蕭策的生命,那他寧願死在武德殿,也絕不肯將這定時炸彈帶到蕭策身邊。
賈公公見餘福竟敢出言質問當今天子,當即目光一沉,怒喝道。
“放肆!餘福你莫非想違抗皇命?你究竟有幾個腦袋?”
餘福死死咬著嘴唇,跪在地上磕頭不止,但就是不肯鬆口。
賈公公心中大急,還想繼續出言,挽救這個腦抽了的乾孫子,卻見蕭世成麵帶欣賞的笑意,衝賈公公說道。
“阿翁,他也是護主心切,才會口不擇言,策兒身邊能有他這麼忠心的內侍,朕倒是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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