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突如其來的凶猛罡氣從天而降,硬生生橫亙在祿存身前的空地上,將地麵轟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祿存放棄追擊海朝雲,抬頭看向鐘鼓塔上方,麵具下不知是何神情。
就見鐘鼓塔二樓的牆壁被破開一個大洞,沈無傷手持朔寒天罡,殺氣騰騰的盯著祿存。
“死太監,咱們的賬還沒算完呢。”
可祿存根本無心理會沈無傷,而是盯著那道蒲團上的瘦削背影,竟是有了輕微的哽咽。
“老奴鐘儉,參見燕王殿下!”
樓中的燕王聞聲,隻是身子微微一顫,並未做出任何回應。
沈無傷瞥了一眼激動萬分的祿存,才轉頭問向燕王。
“我就說割鹿樓怎麼會有太監,原來這祿存就是燕王殿下的人。”
燕王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鐘儉是太宗朝時,除了阿翁外,父皇最信重的四名內監之一,當年正是他帶著遺詔,逃出長安來薊州給我報信。”
沈無傷聞言不由得眼神微眯,當年自詡忠仆,拚死傳詔的皇城內侍鐘儉,如今成了割鹿樓的七星之一的祿存星,這其中的含義可就有些意思了。
“燕王殿下不與老仆敘舊嗎?”
燕王微微搖頭。
“往事已矣,我如今淪落到這種境地,終究是心中貪念所致,也不想再追究當年的是非對錯。”
沈無傷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要是燕王依舊賊心不死,想要跟祿存沆瀣一氣,他還真是有些難辦,現在這樣就挺好。
塔下的祿存,見燕王久久沒有回應,不由得急聲喝道。
“沈無傷!勸你趕緊放了燕王殿下,否則我割鹿樓必定與你不死不休!”
“嗬嗬,沈某孑然一身,莫非還會懼怕割鹿樓的報複,不過。。。”
話音未落,沈無傷直接手握長槍,自鐘鼓塔中一躍而出,朝著下方的祿存凶狠砸去。
“你今天得死!”
祿存見得沈無傷這勢不可擋的轟砸,不敢有絲毫大意,身形朝著一側急掠。
砰!無堅不摧的朔寒天罡悍然砸落在地,方圓十丈內的磚石轟然碎裂,激起漫天煙塵。
祿存剛拉開兩步距離,沈無傷便如同風中一匹狼,自煙塵中殺出,槍尖橫舉銳不可當,直衝祿存的麵門而來。
祿存見狀毫不遲疑,身形前躬,十根鋒利的指甲扣進地麵,用力將一大片地磚掀了起來,擋住沈無傷一往無前的槍鋒。
沈無傷槍如遊龍,來回擺蕩,將眼前的磚石頃刻間震得粉碎,槍影紛飛間帶起的勁風不斷席卷向祿存。
祿存一路起落騰挪,被沈無傷追著不斷後撤,二人逐漸遠離鐘鼓塔下。
海朝雲見沈無傷將祿存引開,抬頭看向鐘鼓塔二樓,就發現李紅袖跟餘福二人,正攙扶著麵若金紙的蕭策。
海朝雲目光一凝,一個起落就來到二樓,連忙查看起蕭策的情況。
“寒毒已經攻入臟腑,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嚴重?”
海朝雲蹙著眉頭追問,餘福便將剛才燕王與沈無傷的對話又複述了一遍。
聽完蕭策毒發的原因後,海朝雲陷入到沉默中,此刻內心憤怒與羞辱交織。
狗皇帝為了逼她給蕭策解毒,不惜讓親生兒子陷入險境。
但海朝雲心裡清楚,皇帝此舉也有無奈,近半龍氣被燕王竊取,蕭策注定壽數不長,可一旦龍氣全部回歸,冷香寒又會立時肆虐。
如今被架在火上烤,海朝雲陷入到兩難的抉擇,若是要救蕭策,隻能按照那個狗太醫的法子,委身於蕭策,這種被逼迫著交出清白之身,直讓海朝雲心中怒火翻湧。
可她又不忍心眼睜睜看著蕭策被寒毒折磨致死,此刻心亂如麻,五臟俱焚。
似是感應到海朝雲內心的糾結,蕭策緩緩睜開眼眸,溫柔的望著海朝雲。
“大海。。。我不願你為難。。。也許都是命數如此。。。”
海朝雲望見蕭策眼底那抹柔情與寬慰,咬了咬牙雙掌運足真氣,強行灌注內力到蕭策體內,想要試試能否為他壓製寒毒。
冷香寒的徹底爆發,嚴重程度超乎想象,海朝雲隻是輸送真氣不到半刻鐘,額頭便浸出汗水,體內的赤練蛇毒也因為接觸到難以抵擋的冷香寒,開始躁動肆虐起來。
而蕭策隻是臉上稍稍有了些許血色,可僵硬的身軀未能得到絲毫緩解。
李紅袖看著海朝雲咬牙切齒的模樣,能夠理解她內心的不平靜,於是也坐到蕭策身旁,開始輸送起內力。
餘福傷勢頗重,隻能蹲在一旁扶住蕭策的身體。
韋我峰見大夥兒都在拚命,便也來到蕭策身旁,雙手搭在蕭策的肩上灌輸真氣。
一時間鐘鼓塔二樓被眾人的真氣包裹,形成了一方無比溫暖的空間。
感受到周遭的變化,燕王睜開雙眸看了一眼,不禁啞然失笑。
這個大侄兒倒是真的命好,能有這麼多人為他前仆後繼,但這樣浪費真氣隻是杯水車薪,還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於是燕王輕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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