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策在身後吵吵,沈無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背對著蕭策聲音嚴厲的說道。
“小子,既然醒了就睜大眼睛瞧好,這是你拜入我門下的第一課,看仔細我這一槍是如何遞出去的。”
話音一落,就見沈無傷變作雙手持槍,身形筆直如同山峰佇立。
下一瞬,舉著霸刀與朔寒天罡奮力相抗的唐霜霜,瞳孔中藍光一閃,隻感覺那股無法撼動的勁道倏的一鬆,接著刀刃便在慣性作用下向前落去,撲空砸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爆響。
唐霜霜額頭不自覺滾落汗珠,此刻朔寒天罡冰冷的槍身正架在她的肩頭,而那鋒銳的槍尖早已貼過她的耳畔,越過她嬌小的身軀,延伸出近十寸的距離。
方才若是生死相向,唐霜霜已經被沈無傷一槍洞穿,且毫無半分反抗的餘地。
蕭策心中震撼的無以複加,倒並非是這一槍有多麼驚世駭俗的威勢。
反而是在沈無傷長槍一點寒芒急刺而出時,蕭策在身後能清晰的看到,這一槍樸實無華,無半點花哨,隻有最基本卻又達到極致的穩,準,狠!
明明隻是最普通的一記向前直刺,卻讓蕭策有一種高山仰止,遙不可及的觀感,隻覺苦練一生也未必能遞出如此返璞歸真的一槍。
沈無傷見唐霜霜一張小臉煞白,顯然被嚇得不輕,緩緩收槍回身後,才輕聲說道。
“小丫頭,你在氣力上的天賦確實世所罕見,但霸刀修至最高境界絕不隻是簡單的以力壓人,須知剛過易折的道理,你還得細心琢磨該如何更加精準掌握氣力與刀法之間的平衡,做到剛柔並濟,否則隻會一味往前莽,此生也彆妄想能打贏鳳垂陽。”
唐霜霜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沈無傷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後才正色的行了一禮。
“晚輩受教,多謝沈前輩不吝指點。”
習武一途終歸還要回到己身,沈無傷見唐霜霜似有所悟便點到為止,回身朝著廊簷下的蕭策走去。
沈無傷抬了一下蕭策微張的下巴,有些好笑的問道。
“彆光顧著驚訝了,看出些門道沒有?”
蕭策醞釀了一下,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一槍又快又穩,直搗黃龍,師傅你應該是向我展示基本功的重要性。”
沈無傷聞言欣慰的點頭。
“你小子雖然過了習武的最佳年紀,但悟性尚可,假以時日沒準真能學到為師的一點皮毛。”
蕭策聽沈無傷這自吹自擂的話,心中默默做嘔吐狀,還敢嫌棄本殿下年紀大,懂不懂什麼叫十八一枝花?
雖說沈無傷不是很看好他,但蕭策依舊自信的認定,自己一定會有光明的未來。
沈無傷見打擊不到蕭策,心底暗自滿意,隨意的將朔寒天罡拋出。
“趕緊熟悉槍身,我可沒功夫慢慢從基礎教起,你先自己學著如何握槍最舒服。”
蕭策慌張的雙手接過長槍,驚訝的發現朔寒天罡雖槍身略沉,但卻並未有他想象中那般大的重量。
捧著朔寒天罡在手中掂了掂,蕭策難以想象沈無傷是如何用那麼輕巧的長槍,硬生生抵住唐霜霜沉重的霸刀,讓其絲毫不得寸進。
沈無傷慵懶的躺回到搖椅上,任由蕭策自己抱著長槍琢磨。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沈無傷隻打算教授蕭策槍法要訣,但不會強行要求蕭策完全一板一眼照搬自己的老路,那樣練到死充其量也不過是另一個半吊子的槍魁,蕭策需要摸索出適合自己的路數。
蕭策自顧自站在院中,時而單手持槍亂耍一通,時而雙手平舉,學著沈無傷向前一頓猛戳,內心感覺新奇激動,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唐霜霜也受益匪淺,盤膝坐在樹下,將霸刀橫放在膝上,開始靜心思索。
一時間院中兩名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各自琢磨武道,顯得鮮活而有朝氣。
沈無傷半眯著眼睛,怯意的望著天邊逐漸西沉的太陽,隻覺得一派歲月靜好,有種久違的恬淡閒適。
一直在遠處安靜觀摩的靖王父子,見此一幕便也笑著與蘇平清離開了前院。
等又過了一段時間,正當蕭策漸漸熟悉了長槍的手感時,回廊外一名王府管事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口中還在焦急大喊。
“六殿下!府外有一名自稱是您下屬的男子,說是有緊急要事求見!”
蕭策將長槍倒持著走向管事,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人什麼模樣?”
“是個身材健碩的漢子,瞧著身上還有血跡,可能是受了傷。”
蕭策聞言眉頭一蹙,神情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府外求見的人應該是韋我峰,但他為何會帶傷跑到靖王府來,莫非是客棧出了什麼變故?
一念及此,蕭策頓時心急如焚,急忙呼喚起樹下打坐的唐霜霜。
“霜霜,韋憨子他們出事了,快跟我出去看看!”
唐霜霜也趕緊站起身,背著霸刀跟隨蕭策往王府外趕去。
一直躺在搖椅上的沈無傷,見蕭策著急忙慌的離開,還帶著朔寒天罡一起走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起身跟上蕭策的腳步,也快速離開王府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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