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涵舉著攝像機,對著院長。
他審視著病毒。
如果病毒說,‘我的孫子將是一名工程師’,那法涵肯定會打爛他的下巴。
但當他最終說話時,所有人都驚訝了。
病毒捧著自己的孫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哽塞著開口,“踢得好!想當足球運動員嗎?”
周圍同學都笑了。
“做你想做的吧!”
法涵也笑了。
他真的沒想到,病毒隻過了一個晚上,性子就完全轉變了。
但這是好的轉變。
眾人歡笑聲中,蘭徹默默撿起自己的背包,淌水離開休息室。
病毒的餘光看見蘭徹,他將手中的嬰兒遞給莫娜。
嬰兒一聲聲的啼哭,對於此刻的莫娜來說,宛如天籟。
她仔細看著懷中的孩子,感動又欣慰。
休息室外。
蘭徹一個人背著包,走在廊道裡。
“等下!”病毒喊住他,“我和你還沒完!”
病毒站到蘭徹麵前,大聲訓斥道,“入學第一天,你就問了我一個問題。
“為什麼宇航員太空中不能用鉛筆?
“如果鉛筆斷了,就會在零重力下漂浮,然後跑到人的眼睛裡,鼻子裡,儀器裡!
“你錯了!你錯了!!”
病毒的話語更像是發泄自己心中積壓多年的不滿。
蘭徹低頭任憑說落,沒有頂嘴。
病毒的情緒有些激動,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你不可能每次都對!
他咆哮道,“你明白了嗎!!”
蘭徹抿了抿嘴,承認了自己當年的莽撞,“懂了,先生。”
恰此時,雨消風歇,第一縷初陽的光芒緩緩升起。
病毒顫抖著從胸口掏出那支太空筆,緊緊盯著蘭徹的雙眼,“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發明,你明白嗎?!”
病毒握筆的手止不住的抖動。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重新證明自己沒錯的倔強,還有…對蘭徹的感激和認可。
蘭徹再次回答,“我懂,先生。”
這一聲回答,仿佛打開了病毒的某個心結。
陽光逐漸照射在教學樓上。
鳥兒嘰嘰喳喳。
天亮了。
柔和的光芒也照亮了病毒的臉龐。
他吸了吸鼻子,“我的主任對我說,如果你碰上一個…”
話說到一半,病毒再次哽咽了起來,“傑出的學生。”
病毒再次看向蘭徹。
但是這次,他的目光不再充滿敵意。
病毒抬起雙手,左手輕輕搭在蘭徹的領口,右手將那支太空筆,彆在他的衣領。
蘭徹睜大雙眼,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病毒還在不停啜泣,他拍了拍蘭徹的肩膀,“去吧,學習去吧,把考試過了然後離開。”
不等蘭徹回答,病毒就將他推了回去。
他自己則背身過去,努力平複激動的心情。
病毒抬手摸著自己襯衫胸口,那裡是彆著太空筆的地方,現如今空空蕩蕩。
但他的內心,不再空蕩。
……
直播間。
“哇,這老頭也變得可愛了不少嘛。”
“對孫子給出自由時,救贖了自己,也救贖了他失去的兒子。”
“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
“病毒剛得知一個逝去生命死亡的真相,但又在一個新生命的誕生中得到救贖。”
“校長這一晚上受到的刺激是真不少啊。”
評委席上。
法涵舉著攝像機,對著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