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李維的驚訝，索林倒是習以為常。
“高於地表的建築隻是我們生活空間的一小部分，這座山可大著呢。”
此刻兩人站在緩緩下降的平台上，麵前是輝煌的燈火。
其中較高的那個睜大眼睛四處觀望，另一個稍矮的隻是淡定地站著，與往常一樣平靜。
沉默維持了一會兒後，眼見著梯子就要下降到最底層，索林往李維身邊靠了靠，咳嗽一聲，說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從你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你是不是換盔甲了，可以讓我摸摸嗎？”
李維嘴角一扯。
“行。”
這幫矮人還真都一個樣。
“這手感，這材料…看來你掌握著一些無人能及的鍛造方法。”
對麵前的盔甲，索林絲毫不吝誇讚之辭。
“真是完美。”
哐當。
隨著一聲讚歎，升降梯落地。
索林收回目光，立刻恢複到往日威嚴滿滿的狀態。
兩人一路往地底更深處移動，走過釘著圍欄的道路與橋梁，路過一個個正辛勤工作的矮人礦工，一直到燈火都變得稀少，也沒有什麼開鑿動靜的地方。
索林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李維。
“你感受到了嗎？”
“什麼？”
李維略有些疑惑，隻感到一切如常，他看了一眼狀態欄，也是什麼提示都沒有。
索林無奈地轉過身，一邊領著李維繼續往更深處走，一邊說道：
“心悸感，就是這種感覺，它困擾我們許多年。”
“越往深處走，我就越是感到裡麵似乎有某種極大的危險，血脈本能告訴我不要前進。”
當又走了一段路後，索林再次停住。
“現在呢，有沒有感受到一股燥熱？”
李維細細體會了一番。
“要說溫度的話，的確似乎是高了那麼一點，但燥熱可說不上，非要我說的話，我覺得挺暖和。”
“…”
聽著這個回答，索林有些沉默。
“看來你無法體會到，我說的不是溫度，而是內心的燥熱。”
“我的汗是冷的，皮膚所感觸到的也並不是熱流，可卻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煩悶。”
在這裡，兩人所感知到的仿佛是兩個世界般，產生了分歧。
“很遺憾，我隻覺得溫度適宜。”
李維問道：“你們所有人都是這種感覺嗎？”
索林相當肯定地回答道：“是的，所有人都是，它肯定不是幻覺。”
“真是詭異。”
李維提議道：“也許我們該去更深處看看。”
“好。”
腳步不曾停歇，光線愈發變暗，索林不得不從路邊拿起一個燈籠，好照亮前麵的路。
不過走了一會兒後，在前麵的索林就忽然停下。
“到儘頭了。”
他將燈籠稍微往前舉了舉。
隻見麵前是一處巨大的裂穀，深不見底，而兩人正站在通往這處裂穀的洞穴最邊緣。
嗖——
忽然間，一支箭從身後射出，驚得索林猛回頭。
“李維？”
索林疑惑地叫了一聲，對李維的行動有些不解。
“蝙蝠。”李維隻簡短地回答了一句。
於是索林又看向那支箭射中的目標——那隻已經跌落到裂穀深處的蝙蝠。
“這裡怎麼會有蝙蝠？”
李維一時間沒有回答，他收起弓，緩緩上前，望著那深不見底的裂穀，麵色有些凝重。
“這感覺很熟悉，下麵可能的確有東西。”
“什麼？”
索林來了精神。
李維繼續盯著裂穀深處，許久後，才緩緩開口道：
“或許是一個你我都很熟悉，但卻隻有我見過的東西。”
“退後，出去，索林，帶著你的所有族人一起，去河穀城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