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進入了荷風館。
荷風館內,燈火闌珊,輕紗曼舞,與河麵上倒映的點點燈火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種既古典又迷離的氛圍。
李浩然一踏入門檻,便被一股混合了酒香、花香與脂粉香的複雜氣息所包圍,仿佛瞬間穿越到了一個與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連虎和青生緊跟其後,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與謹慎,畢竟這樣的場所對他們而言也是鮮少踏足。
李浩然輕車熟路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向二樓的雅間走去。
沿途,不時有衣著華麗的男女或低聲細語,或開懷大笑,他們的舉止間透露著這個時代特有的風情。
到達雅間,李浩然揮手示意二人在外等候,自己則推門而入。
雅間內布置得雅致而不失奢華,窗欞半開,正好可以俯瞰到秦淮河上的景致,河麵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他徑直走向桌邊,坐下後,輕輕敲了敲桌麵,不多時,一位身著小二服裝、麵帶微笑的女子便推門而入,手中托著一盤精致的酒具和幾樣下酒小菜。
“公子,您要的酒菜已備齊,請問還需要些什麼嗎?”女子的聲音溫柔如水,讓人聽了心曠神怡。
李浩然微微一笑,目光在酒壺上停留片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穿來這麼久,終於能喝上一口小酒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女子退下,待門扉再次合上,他才緩緩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一杯。
酒液清澈,香氣撲鼻,李浩然輕啜一口,隻覺一股暖流自喉嚨滑下,直抵心田,這古代的酒屬實是糧食精釀,與現代的眾多各種酒液均不相同,透著一股糧食的醇香,李浩然覺得自己長久以來的壓抑與不滿似乎也隨著這杯酒消散了許多。
他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自在,心中卻也不免泛起一絲苦澀——在這個女尊社會,他雖是有幸得遇自己的妻子,免除了嫁與她人的危機,卻也有著諸多身不由己。
正當他沉浸在個人思緒中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青生在外麵朗聲稟報道:“郎君,丞相家公子求見。”
說是求見,不如說是強闖,因為青生話音未落,雅間的門便被人大力推開,咣當一聲撞在牆上,陳文進已是帶領侍從走入了雅間。
“看來,這頓酒是喝不成了。”他輕聲自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碰見這綠頭蒼蠅。
可不是正是隻綠頭蒼蠅,李浩然抬目望去,隻見陳文進身著一襲精致的絲質綠色長袍,腰間束以一條同色係的玉帶,鑲嵌著幾顆溫潤的玉石,就連手持的羽扇都繡著綠色的繁複紋飾。
站在那裡,就像是根蔥綠的竹竿,李浩然記得上次見他,他就穿著一身綠色衣裳,看來這位主兒是對綠色情有獨鐘。
陳文進站在他麵前,自上而下俯視著沈妙的這位側室。
要說是偶遇,又怎麼可能,京城雖說不大,也沒到了能隨便偶遇一個想見之人的地步。
他是派了侍從時時打探著李浩然的行蹤的,今日聽聞下人稟報李浩然出了門,還隻帶了兩個侍從到了這荷風館,他便迫不及待地帶著人來堵他了。
在他看來,目前他與沈妙之間唯一的阻礙便是李浩然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側室了。
要怪還是要怪沈佑的父親自作主張,為何要替沈妙納這一房側室,導致他的父親也對沈妙有了看法,覺得她未婚便納側夫實不堪匹配,不再支持他嫁沈妙的主意。
這下他是連蔣氏都一起給記恨上了。
“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庶出之子,就是沒有規矩,見了我家丞相府嫡公子都不知道行禮的嗎?”陳文進身邊一個侍從傲慢地說。
李浩然淡然一笑,譏嘲道,“丞相公子不請自來,隨意破門而入,難道規矩就學得好了?!”
陳文進見他絲毫沒有起來朝他行禮的意思,不由也心下微惱,不過麵上卻是一派淡然,徑直在李浩然對麵落座。
“怎麼,難道李少爺這是背著沈妙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麼怕被人發現,惱羞成怒了?”陳文進語出惡毒。
連虎聞言臉色一變,這丞相府公子倒是有些過分了。
眾所周知,男人成婚後,外人需得稱呼一聲郎君或老爺以示尊重,可這丞相府公子竟以郎君未出閣時的稱呼相稱,豈非未把將軍放在眼裡?
連虎與青生見此一左一右站到了李浩然的身邊,麵色沉肅。
“喲,丞相府公子這是閒得很,替我家夫人抓奸來了不成?”李浩然反問。
陳文進麵色一變,未曾想這小小側室是如此混不吝,這般汙言穢語也敢隨意出口。
“本公子是看你家妻主在外辛苦征戰,你不在家為她抄經祈禱,倒有心情出來喝酒,真心為她感到不值,你還真是沒心沒肺!”陳文進冷斥道。
李浩然反唇相譏:“令姐不也是隨沈妙從軍在外,怎的丞相府公子不在家為姐姐日日抄經,也在外四處遊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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