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也跟了進去,看他邊往外掏東西邊介紹。
“買了兩隻母雞,你和父親身體都需要營養,今日便殺了一隻燉湯。”
“我還買了肉,是最嫩的五花,拿來做紅燒肉最是好吃。”
“給你買了雙布鞋家裡穿,那靴子穿著麻煩。”
“我給父親買了一套細棉的衣裳,父親十幾年沒扯過新衣了。不過我針線活不好,不能親手給父親做。”
……
沈妙打量著這間簡樸的屋子,正前方擺了一張神案,案上供奉著一個牌位,這是俞大郎的母親牌位。
想來應是日日給他母親上香,室內繚繞著一股檀香的味道。
靠牆的位置擺了一張破舊的木桌,桌旁有四把椅子。桌上一個古舊的水壺和兩個粗瓷的杯子都被擦拭的乾乾淨淨。
門口的位置有一把掃帚,除此之外,彆無一物。
沈妙看著他像隻小麻雀般喋喋不休,也沒出言打斷,靜靜地坐著聽他絮叨。
他許是很久沒有這般與人說過話,即使是交談也像在自言自語。
“大郎。”室內傳出一個虛弱的男聲。
餘大郎答應了一聲,便掀簾走了進去。
過了不多會兒,餘大郎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到了沈妙的近前,餘大郎低聲對沈妙道:“沈娘子,我父親想要見你。”
他似是怕沈妙拒絕,又道:“沈娘子,我的父親已經臥床多時,起不來身,還需勞您移步,你看?”
沈妙沒有拒絕,溫聲道:“好。”
說完便起身走到臥室的門口,抬手掀簾走了進去。
室內光線並不是很亮,沈妙進去之後便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躺在床上,年齡大約五六十歲,卻是華發叢生,幾近全白。
看他麵容青灰,嘴唇發白,眼神黯淡無光,便是不懂醫之人,也能看出他命不久矣。
沈妙走到近前給他拱手行了一禮。那男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見他給自己行禮,正要說話,嘴裡卻發出一陣不可抑製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餘大郎慌忙走上前去為他拍著背,過了半晌才順過氣來。
等父親好了,先不再咳嗽,雨大郎出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沈妙旁邊。沈妙也沒推辭直接坐了下去。
“你想見我?”沈妙直接開口道。
徐海卻沒有回答她,隻是看著餘大郎道:“大郎你去做飯吧,爹今天感覺好多了,想吃紅燒肉和瘦肉粥,你去給爹做點。再炒兩個小菜,去村口老王那給客人沽壺酒。”
沈妙道:“不用了,我不喝酒。”
徐海從善如流地道:“那便不買酒了,去做飯吧!”
餘大郎猶豫地看了看沈妙。
沈妙回以一個安慰的眼神,道:“無妨,去吧!”
餘大郎隻得退出房間去準備飯食了。
等餘大郎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徐海久久望著門簾的眼睛才收了回來,看向麵前的沈妙。
“聽說這位姑娘姓沈,我便叫你沈姑娘吧。”徐海開口道。
“您隨意,叫我沈姑娘或是沈娘子都行。”沈妙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