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電視劇看多了啊？說個話還走窗邊去擺個姿勢。”
“你乾嘛戳穿我啊？用這個姿勢說出拒絕陳瀟的劇本，多帥氣？有種大俠的感覺。”方榮聳聳肩，從窗邊走回茶幾前，拿起劇本坐回原位。
“老方，你真要拒絕啊？”
方榮點點頭，摸了摸劇本，心裡滿是不舍。
“這是個好劇本，也是個好機會。陳瀟有心了。為了出名，我應該接下來。但我想拍點有挑戰的東西。與正劇或者說很多電影相比，情景喜劇對劇本、場景、角色要求高，對導演的要求稍低一點。我已經51歲了，乾不了多少年，我希望能突破一下自己。”
說到後麵，方榮的語氣越來越悲哀。
他沒有多強的背景，一路靠自己摸爬滾打，吃苦拚命爬到頂尖導演的行列。
為了曝光，為了出名，他慢慢放棄自己的創作理念，迎合市場，迎合資本。
很多作品不是他愛拍，而是為了生活，為了機會才拍。
成功一次後，他就一直在複製模板。
他不敢跳出舒適圈，更不敢像陳瀟那樣去拍個文藝片。他不敢冒險，生怕放掉一個機會，就是放掉最後一個機會。
這就是沒有牢固背景的悲傷。
但最近一年，似乎慢慢有了一種底氣。
“老方，你變了。”
“是嗎？我也覺得。”
“以前好狗。”
方榮翻了個白眼，“我正沉浸在感慨裡，你不要破壞氣氛好嗎？”
“沒說錯嘛，你以前本來就挺狗的。”
方榮雙手交叉抱著腦袋，倒在沙發靠背上。
“確實，因為不是資本，不敢得罪人。但現在有幾個國際大獎，又算是東方傳媒的元老，跟陳導算是戰友了，底氣確實足了不少。”
不得不說，確實得感謝陳瀟。
也感謝自己的狗，正是因為很狗，才沒退出《霸王彆姬》劇組，才有了今天不用狗的日子。
方榮長歎一口氣，“誰願意狗啊？還不是為了家庭，為了生存。隻有查澤雷那種單身狗才敢亂發瘋吧？”
這話一說出口，方榮自己都愣了一下。
誒？他怎麼忽然想起查澤雷了？
應該是因為剛才提到國際大獎了吧？
嗯，肯定是這個原因，不然呢？
方夫人戀戀不舍地翻翻劇本。
她不舍得這個劇本，但多年的老夫妻，她也知道方榮的心思。當然會支持他。
彆人拍就拍吧，反正作為觀眾，遲早她都能看到成片。
方夫人放下劇本，“老方，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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