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賓客出去之後,房間裡陡然清淨了下來。
林映雪下意識地捂著臉,剛剛傅嘉澤臨走的那一下讓她長久地回不過神,等到回過神來,林映雪長長舒了一口氣,嗅到空氣之中的熏香味道,就想著讓人打開窗,結果看向了窗戶的方向,已經被人打開了。
葉子解釋說道:“剛剛姑爺讓我打開的窗戶,說是透透氣,香是需要熏一夜的,已經挪到窗戶邊,等會味道就會更小。”
林映雪小小點了一下頭。
葉子說道,“小姐,我來給你卸掉鳳冠,你也好吃些東西。”
在葉子的服侍下,林映雪卸了發冠。
這鳳冠的重量工匠已經極力減輕,但是帶了許久,還是讓林映雪覺得腦袋發沉,卸下了發冠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林映雪卸掉了口脂之後,飛鳶已經擺開了桌菜。
這一桌席麵上的菜式都是林映雪喜歡吃的,偏清淡口味一些的菜肴。
林映雪清早就沒有吃東西,很快就開始吃起來。
這些菜式要比林府做得更好,更得林映雪的心,平常吃個七八分飽的林映雪破天荒吃到了九分。
剛準備讓人撤掉席麵,就聽到了外麵丫鬟的聲音,“少爺過來了。”
林映雪隻來得及站起來,就看著傅嘉澤推門而入。
傅嘉澤看著席麵已經動了不少,就笑著說道:“可吃夠了?”
林映雪看著自己吃的東西,臉上一紅,忙不迭點頭,雙手攪在一起,小聲說,“我平日裡吃不了這麼多。”
“你這吃得可不算多,還須得多一些。”傅嘉澤坐了下來,撿起來了林映雪用的筷子,直接夾了一筷子的菜送入到口中。
林映雪急急說道:“這是我用過的。”
“不礙事,夫妻一體,用不著分那麼細。”傅嘉澤笑著說道,“我剛剛在外喝了一點酒,都來不及吃什麼菜,才這樣吃一些,免得等會胃不舒服。”
林映雪用調羹給傅嘉澤舀了一勺蒸雞蛋,小聲說道:“那你可以先吃這個,暖暖胃。”
傅嘉澤看著雞蛋羹,說了一句,“好。”
他其實並不愛吃雞蛋,因為妹妹不愛吃蛋黃,茶葉蛋總是吃掉了外麵有味道的蛋白部分,把蛋黃部分塞給他。他吃得多了,就覺得雞蛋噎得慌,鮮少吃雞蛋了。
此時傅嘉澤吃著淋了一些香油的雞蛋羹,隻覺得這雞蛋羹香軟,好像真的把胃熨帖得舒服。
給傅嘉澤舀了雞蛋羹之後,林映雪又局促地坐在傅嘉澤旁邊。
傅嘉澤開口說道:“你先去洗漱,我自己用就是了。”
林映雪應了一聲。
這房間的耳房做了淨房,林映雪在飛鳶和葉子的服侍下去掉了繁複的禮服,換上了輕薄的衣衫。
衣衫是特地為洞房花燭夜準備的,隱隱透露出內裡小衣的顏色,讓林映雪幾乎是閉著眼睛穿上的。
她幾乎不敢踏出這淨房的門,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良久之後才匆匆進入到房裡,此時席麵已經撤去了,傅嘉澤似乎在觀賞這新房上懸掛的一幅畫,他沒去看林映雪,而是說道:“我也去洗漱。”
林映雪抿了抿唇,小聲說道:“我來服侍夫君。”
傅嘉澤身子一僵,頭也不敢回,像是背後有人追一樣,直接說道:“不用不用。”
說完之後直接大跨步進入到了耳房。
飛鳶和葉子兩人相視一眼,“小姐,我們就出去了,若是有需要,再喊我們。”
“嗯。”林映雪應了一聲,聽到了房門吱呀一聲響,這個房裡隻剩下自己和傅嘉澤。
傅嘉澤暫時不會出來。
意識到這一點,林映雪又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甚至有閒心開始打量這喜房來,當時她準備出嫁的閨房很是簡單,畢竟在傅斌和傅蘅看來,送來多好的東西,林映雪也無法帶走,所以多是送的可以讓林映雪帶走的嫁妝。
這新房則是華麗得多,大紅羅圈幔帳,十二扇江山萬裡圖琉璃屏風,房間裡的多寶閣上滿滿當當,有夜明珠、微雕核舟、珊瑚樹、東珠擺件,還有許多東西林映雪是第一次見,壓根說不上名字。
這樣不知不覺轉了一圈,就到了梳妝鏡前。
梳妝台上的鏡子是從番邦過來的西洋鏡,背後似乎是用銀子做的,前麵一層則是通透的大塊兒琉璃,能夠把人照得是纖毫畢現,林映雪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外衣輕薄,若隱若現地露出了內裡的肌膚,還可以看到小衣上的牡丹繡樣,豔麗輕浮得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轟得一下臉上爆紅,她連忙回到了床榻上,想要用被子把自己渾身都蓋住,到末了又忍住了。
丈夫還尚未洗漱完,她直接躺下了太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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