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茶樓裡,簡雲窈看著林映雪一直看她,就衝著後者微微一笑。
簡雲窈這身裝扮實在沒有丁點的女氣,這般一笑如秋日霽月,林映雪忍不住晃了一下神,甚至耳根都有些紅了。
等小二的茶水送到了屏風這側,林映雪還沒有接過水壺,傅嘉澤已經站起身來,給人斟茶倒水。
“簡老爺、簡將軍請用茶。”
傅嘉澤的手指修長,執起水壺的時候,尾指微微翹起,這般的動作,他做起來也並不女氣。
簡雲窈接過了茶盞,她的拇指帶上了一枚玉質扳指,此時泛著溫潤的光。
林映雪看著兩人,不知道為何感覺兩人竟是有些相似,隨即又在心中搖頭,這兩人的五官並不相似,反而是曾經的那位嚴璣小公子與夫君的五官有些相似。
簡雲窈執杯並不喝,而是看向了暗處,見著人打了手勢,這才一飲而儘。
林映雪說道:“難怪古有木蘭從軍行,見著簡老爺了,方知可行。”
“是我生得麵目平凡,所以才能夠如此裝扮。”
林映雪抿唇一笑,“簡老爺太謙遜,若是三人行在一起,保管都看著的是您。”
簡雲窈的氣質卓然,身披黑色的大氅,讓人一見就知道她既清且貴,傅嘉澤雖說俊美一些,與簡雲窈相比難免臉嫩,而簡赫隻是習武之人的乾練,遠不如簡雲窈注目。
“這倒是。”簡赫讚同林映雪的話,“少年的時候淘氣,我跟著堂哥身後,不少人都看著我堂哥。”
簡雲窈單手執杯盞,失笑著搖頭,“也就是仗著沒人記得當年之事,這般胡說。”
剛開始四人之中是都有說話,後來簡赫和林映雪的話漸漸少了。
簡雲窈在和傅嘉澤說科舉文章之事,簡赫就對林映雪打了一個手勢,林映雪跟著走在了後側。
到了角落裡,簡赫衝著林映雪一笑,“難得見著我堂哥與你夫婿有緣,我這個長輩陪你走一走,倘若是……”忍住了肉痛,簡赫說道:“你若是有什麼喜歡的,與我說一聲就好。”
林映雪不知道為什麼聽出了簡赫的心痛之感,這位大將軍備得帝王的看重,每年成德帝甚至還會從私庫裡拿出東西賞給將軍,怎會小氣?或許隻是錯覺。
林映雪回頭看了一眼皇後與傅嘉澤,兩人說的都是八股文章,兩人說的入神,她和將軍走一走也好。
此時傅嘉澤回過神就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林映雪和簡赫,便和皇後告罪匆匆追了上來。
因為傅嘉澤趕過來得太匆忙,身上的鶴氅都沒有披上,林映雪身上已經裹好了裘衣,林映雪把他往過來的方向推,“難得有貴人指點文章,倘若是母親在場,也會支持你與貴人細談。我就與將軍一道,也不必擔憂這集市雜亂。”
傅嘉澤與簡雲窈正好說到了興頭之處,傅嘉澤有些猶豫,明明今日裡難得與林映雪一起。
林映雪低聲說道:“今後的日子長著呢,不在意這一天之差。”她往丈夫的背部推了一把,推往了皇後方向。
林映雪在和傅嘉澤說話,而簡赫則是簡單與姐姐說了兩句,“我就陪著林夫人在外走一走,你和傅學子說說話,也算是滿足了你好為人師的願望。”
“亂用成語。”簡雲窈沒好氣地用手指點在弟弟的眉心,“等會若是見到了什麼好東西,也彆忘了給小姑娘買上一份。彆總是這般小氣。”
林映雪雖然已經成親,在皇後看來,還是小姑娘呢。
“這是自然。”
簡大將軍一前一後與林映雪往集市方向走去。
簡赫走著就心中彆扭起來了,他和一個小媳婦這樣去逛集市算什麼事?隻是想到茶樓裡的姐姐,硬著頭皮繼續逛街。
林映雪剛開始落後簡赫半步,後來就落後了七八步,而等到簡赫往回走,林映雪站在原地,對著簡赫說道:“我與夫君出行,暗中素來是有人跟著的,剛剛進入到了茶樓裡,因為皇後娘娘身邊有人,我們這邊的人就沒有跟進去,現在全跟著我這邊。簡將軍咱們各走各的,隻要最後走在一起就好了。”
簡赫有些放心不過,“你身邊的人靠得住嗎?”
“先前錦衣衛因傷退下來的。”林映雪失笑著說道,“還是因為舅舅的情麵,才到了我們夫妻兩人身邊,簡大將軍您說呢?”
簡赫的注意力都在舅舅兩字身上,想到了傅嘉澤的舅舅是傅斌,這人最是護短,就說道:“那就這樣一前一後走,等會若是有事了,你隻需要吩咐你身邊的人來找我。”
此時姚素也在人群裡,她的衣著簡樸,頭上梳的是簡單的雙丫髻,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神態天真又嬌憨。
集市裡彙集了南往北來的人,這裡魚龍混雜,就算是抓到了拐子,官府會嚴懲,但是隻要成功拐賣到人,就是極大的利潤,為了豐厚的利潤,總有拐子前仆後繼在這裡布局,所以這裡定然是有拐子的。
姚素喬裝打扮,竟是打算以身涉險,引起拐子的注意,把她拐走。
姚素也是沒辦法了,家裡人不肯繼續找,她就利用娘親鋪子所賺的銀子去找人。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就發生了,錦衣衛也漸漸鳴金收鼓,不準備去尋她妹妹了。
姚素去了很多次,還是最後一個麵善的錦衣衛單獨赴了她的約:“姚大小姐莫要為難我們,我們錦衣衛已經在找姚三小姐之事上儘力了,不可能一直浪費人力在這件事上,還有其他人被拐了,我們需要去破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