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閣
謝若暻正等得有些忐忑時,終於從蓋頭下看見一雙紅色錦靴。
幸好,太子還是願意給她一些體麵的,畢竟即使太子不穿婚服,也挑不出什麼錯,隻是那樣的話,她在這後院中便更為艱難。
孟璋從喜嬤嬤手上接過白玉如意,輕輕一挑,一張芙蓉玉麵便出現在他麵前。縱是孟璋見慣了美人,也不得不稱上一句:美人傾國貌,一笑動京華。
孟璋打量謝若暻時,謝若暻也在打量他,這位太子爺雖是生於草莽,身上卻不見半點粗魯之意,氣質如冷月孤峰,麵容更是稱得上郎豔獨絕。毫不誇張的說,便是沒有太子這個身份,撲上來的貴女也是如過江之鯽,更何況,他還如此尊貴無雙。
“謝氏女?”
低沉地男聲從頭頂上方傳來。謝若暻捏了捏衣袖,不明白孟璋此話何意,仍是答道:“妾謝若暻見過殿下。”
“聽說你與王玠早有婚約?入孤東宮,你可甘願?”
孟璋有些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少女生的嬌弱,卻永遠挺直了脊梁,端著一副大家風範。
謝若暻一驚,瞪大了雙眼,目光直直地落入太子的黑眸中。如此說來,太子應是查過她,就是不知道太子知道多少,便斟酌著開口道:“太子殿下龍章鳳姿,能伺候殿下,是妾的福分。”
這回答不出錯也不出彩,半晌,才見太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隨即一把抱起謝若暻。
芙蓉帳暖,春宵苦短。
翌日
清晨的陽光透過菱窗灑了進來。
謝若暻剛睜眼時,孟璋已經在穿衣服,這才想起自己已嫁做人婦,連忙告罪。
“無妨,孤慣來早起。”看著如海棠般動人的嬌軟美人,孟璋不由得補了句:“今日去給太子妃請安,孤便不陪你去了。”
太子早已參政,須得早早上朝,而婚假,那是正妃才有的待遇。
因此,謝若暻坐直身子,乖乖巧巧地應了,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用過早膳,軟轎早早地便在抱月閣門後候著。謝若暻身邊隻帶了乳娘聞嬤嬤並丹嫿丹素兩個從小伺候她的丫頭,丹嫿沉穩,丹素活潑,因此便吩咐了聞嬤嬤並丹素留守抱月閣,點了丹嫿隨她去怡和苑。
太子妃李裕如與太子少年夫妻,雖無多少寵愛卻得了尊重,一如所有世家大族的正妻。因此,謝若暻雖是新婚,卻也打扮的不算豔麗,想著初來乍到,還是低調不出錯。
謝若暻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此時太子府姬妾已到了十之八九,太子妃也早早地便坐在上座,許是專程等著。
“妾謝氏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娘娘萬安。”謝若暻朝太子妃盈盈俯身行了個禮。
太子妃含笑一抬手,氣質沉靜,任誰也看不出來她出身武將之家:“謝妹妹來的尚早,免禮吧。”
謝若暻便依言落座在右邊第一個座位。見她如此規矩,李裕如心中也滿意了幾分,掃了一眼堂下,笑道:“除了盛妹妹,倒是都到齊了,你們且見過謝妹妹了?”
這時,堂內兩位女子才依次朝謝若暻行禮。麵色嬌媚些的叫蘇南與,與太子育有一女,也是太子府如今唯一的子嗣,另一個氣質婉約,似清水芙蓉的叫姚澄。兩人均是侍妾,想來便是側妃盛氏未到。
“喲,妾今日倒是來的晚了些,給太子妃娘娘賠罪了。”來人皮膚極白,身子纖細,瞅著是個清淩淩的性子,偏偏說話又如此張揚,真真矛盾。
“知你是個愛躲懶的,本宮何時怪過你?”太子妃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才慢悠悠地笑罵道。
至此,太子府的姬妾謝若暻算是見完了。
“這便是新來的妹妹了?真是好俏一張臉。”盛文錦走至謝若暻麵前停下,嘴中嘖嘖讚賞道。
曉得來人是誰,謝若暻心下倒也不慌,隻笑盈盈地與盛文錦對視,口中嬌笑道:“盛姐姐說笑了,姐姐才是國色天香。”
盛文錦不以為意,眼角眉梢皆掛著一抹得意。謝若暻倒也不急,隻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觀察著。
果然,一旁的蘇南與便笑嗬嗬地道:“盛姐姐瞧著氣色不錯,可是有什麼喜事要與大家分享?”
這時,太子妃才注意到盛文錦有些不同於往常的得意,略一思索便心下微沉,麵上仍是和藹道:“你還不快快報來,有何喜事?”
盛文錦嗔怪地瞧蘇南與一眼,朝太子妃笑道:“倒也不是什麼喜事,隻是妾近來常覺胃中不適”
話中未儘之意旁人也都明了,太子妃一怔,不過很快恢複成端莊嫻靜的樣子,關切道:“劉嬤嬤,快去請太醫過來。”
盛文錦也不推辭,施施然在一旁坐下了。見狀,眾人心中皆是明白幾分。
太子妃瞧著盛文錦尚是平坦的小腹,一時之間也淡了說話的心思,隻提著精神訓誡了幾句。太子府如今僅一正二側二侍妾,人員簡單。
其中,太子妃與盛側妃是同年入的府,蘇南與入府堪堪三年,姚澄入府兩年。如此算來,太子府子嗣算是不豐。
約莫半個時辰,太醫便急匆匆趕到,盛文錦果然是身懷有孕,已然是三月有餘,想來也是早有準備。
謝若暻心中一聲嗤笑,僅在她入府第二日便捅出此事,真當她是個軟柿子捏了。
眾人向盛文錦道喜後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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