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這樣晃晃悠悠地過去,適逢南邊傳來戰事,孟璋便成日宿在宮中,一連半月未曾回過太子府。
適逢十五,李裕如倒是難得地將眾人留在怡和苑內敘話,往日裡她自持身份,又不喜見到懷孕的盛氏拿喬,通常見個禮便打發她們回去。
“姐姐屋裡的燕窩,都比妹妹房裡的好上幾分呢。”盛文錦一邊慢慢品著燕窩,一邊朝著李裕如悠悠道。
李裕如倒是不以為意,麵上沉穩嫻靜,柔聲說道:“瞧你,自你懷孕以來,這府中什麼東西不是撿著好的往你那裡送去,這燕窩你若是喜歡,待會兒便讓劉嬤嬤給你包了送過去。”
盛文錦紅唇一勾,嘴上回道:“妹妹倒是卻之不恭了。”
李裕如微微頷首,目光掃至下麵幾人,至謝若暻時微微一頓,緩聲道:“雖說如今南邊起了戰事,不過你也莫要擔心,這邊疆的將士素日裡都是見慣了打殺的,你家二娘又是個武藝高強的,想來不成什麼問題。”
謝若暻垂眸,低聲回道:“勞太子妃關心。”
謝若暻心情不好,不願多談,可偏偏有人不讓她好過,旁邊大喇喇刺進來一道女聲:“謝二娘子可是巾幗不讓須眉,想必是儘在掌控之中了。”
話是好話,跟她的語氣配起來,聽著便不那麼入耳了。
便是平日裡不大愛摻和的蘇南與都開口寬慰道:“二娘子見慣了打殺,又是個膽大心細的,定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話音未落,盛文錦便掩唇輕笑,語帶尖酸:“即是如此英勇,南邊如何還打了這麼多天,怕不是沽名釣譽吧?”
謝若暻麵色一沉,冷冷看向盛文錦,警告道:“盛側妃還是慎言的好!”
“怎麼?難不成妾還說錯了?”盛文錦嬌聲嘲諷:“雙拳難敵四手,二娘子一介女流,若是被擒,隻怕是”
謝若暻心頭火起,當即冷笑一聲:“盛側妃此言,可是盼著邊疆的將士們輸?盼著大靖戰敗?”
盛文錦的目光也陡然銳利起來,直直刺向謝若暻:“謝側妃真是好大一頂帽子壓下來。”
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冷凝,李裕如這才緩緩出聲充當和事老:“行了,吵吵鬨鬨的成什麼樣子?”
又朝盛文錦遞去警告一眼:“戰場之事,本就凶險異常,謝側妃心係妹妹,心中難免憂慮。我們在這後方安穩之地,更應給予前線將士以最大的支持與祈福,而不是妄加揣測。”
盛文錦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謝若暻卻是抬眸朝她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家妹的能力,妾自是相信,旁人那些齷齪心思,於妾而言,不過過耳秋風,不值一提。”
說著,不待眾人反應,便起身優雅地行了個禮:“太子妃還請恕罪,妾先行離去。”
李裕如自是點點頭允了。
剛回到抱月閣,謝若暻心神便有些不穩,冷聲朝丹嫿問道:“煙娘找的哪位女大夫可入京了?”
那女大夫從南邊而來,想是清楚那邊形勢。
丹嫿尚未回答,便聽門口傳來問安聲,是孟璋回來了。
許久不見孟璋,謝若暻尚顧不上敘話,便殷殷朝孟璋問道:“殿下可知煙娘”
孟璋知她要問什麼,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也有些難以開口。
謝若暻見他如此作態便也明白幾分,便小心翼翼道:“煙娘可是有事?”
孟璋伸手扶住她,緩聲道:“你先莫急,煙娘確實有些麻煩。”
謝若暻聞言,臉色微變,抓緊了孟璋的手臂:“還請殿下速速告知”話語間滿是焦急與擔憂。
“她,於幾日前失蹤在戰場。”
孟璋的聲音瞬間在謝若暻耳邊爆開,她身子一軟便向下滑去,被孟璋一把抱起放置貴妃榻上:“你先莫急,已派了靖寧小侯爺前去支援。”
還不待謝若暻緩過神來,便又聽張德保著急來報:“啟稟殿下,盛側妃那邊,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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