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04
池曦文不清楚梁越為什麼要問,他到底什麼意圖,池曦文不想深究。
男人心海底針,在一起的時候,他揣摩梁越心思的次數已經足夠多了。
池曦文不願意追問梁越的事,但李夏煜是個什麼都跟對象報備的男大學生。
“我大哥他問我談了多久,我就回答了,說一年。”
池曦文:“……”
池曦文太陽穴都在跳:“不是一個月?你為什麼說一年。”
李夏煜理直氣壯:“我們是一年前認識的!在非洲遇見的。雖說是一個月前才正式確認……但那也算一年。說一年,顯得我這人專一,給大哥留個好印象。而且我是同性戀,本來無意跟他爭奪什麼家產,我越一副要把你娶進家門的樣子,他就該越放心。”
池曦文:“……”
李夏煜這弟弟,比池曦文小四歲,是從小到大在學校裡都是受人追捧、風光無限的校草。他運動好,學習也好,雖是私生子,但自幼就沒有老爸正房的威脅,所以童年幸福,父母溺愛,思維是一條直線,簡稱單細胞生物。
以至於他到現在都沒發覺,池曦文每次在他提到大哥的時候,情緒就會失常。
為避免再次撞上前任,下班後,池曦文沒去男朋友的公司,而是直接約在了餐廳,他把店裡的寵物帶出門遛了遛,換了藥就下班了。
此時,李夏煜也關了工位的燈,給池曦文發消息說:“收到消息!梁總十分鐘前下班了,我也可以下班了!”隨即大步進了電梯,按下b3樓。
可他剛走到車位時,一輛十分眼熟的黑色奔馳s63緩緩駛到麵前。
李夏煜一眼認出來,這是家裡的車,是梁越在用。
……臥槽!
他害怕被發現提前下班,隻得尷尬站在自己的奔馳c係旁,目光掃向黑色的後座車窗。
隱私窗,他看不清人影,但能感覺到裡麵坐了人,有強大氣場傳來,叫他不敢動彈,又沒忍住發散思維,大哥突然停車什麼用意?唔難道是要載自己回家?還是覺得自己下班太早?
司機停下車後,慢慢降下車窗探頭,支支吾吾地問他:“少爺……梁總問,你下班了嗎?”說完朝後座瞥了一眼。
……大哥這是有意和他緩和關係麼?居然問他下班沒有?要帶他一起回去?李夏煜眼睛稍稍一亮,一時勇氣上來,忽然上前一步,打開了車門,與冷漠抬眸的梁越對視。
“……大哥。”李夏煜撓頭,接觸到他冷淡的漆黑眼睛,準備上車的動作瞬間停頓,覺得自己傻透了。
梁越黑眸倒映麵前屏幕光亮,平靜無波:“什麼事?”
“沒事沒事,就是說一聲……我晚上加完班再回去,會比較晚……我工作超級認真,你放心。”李夏煜說著悄悄瞥了一眼他的車載電視屏幕,瞳孔倏地放大。
屏幕左上角寫著九個字片名:《我和喵喵的冒險旅行》
“……?”
梁越沒有回答他,掃過弟弟的目光冷淡到了極點,抬手示意司機開車離開,留李夏煜獨自在原地淩亂。
《我和喵喵的冒險旅行》……
二十分鐘後,李夏煜和池曦文在一家麻辣燙碰麵,嘈雜的店麵角落,熱氣騰騰的兩晚麻醬蓋辣拌菜,李夏煜動筷,忍不住問了:“這片子怎麼樣?”
池曦文說還沒看過。
李夏煜:“那我們今晚一起看!”
池曦文心不在焉地點頭,低頭咬李夏煜夾給他碗裡的魚丸,有時恍然看見李夏煜優越的下半張臉,就覺得自己笨,這麼相似的半張臉,自己怎麼沒想過提前問問。
如果早知他和梁越是兄弟,池曦文不可能和他發展的。
“對了小池。”李夏煜放下筷子,掏出一個信封,“我買了月底的兩張網球賽門票,剛拿到票,時間是下午,你有空和我一起去看看麼?”
“網球賽?”池曦文被拉回了注意力。
李夏煜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說:“之前看你關注過網球比賽,剛好我也很喜歡,就順便去弄了兩張包廂票,在旗杆森林公園那邊辦,倒是不遠。決賽還邀請了兩個拿大滿貫的世界冠軍邁卡羅和卡倫德斯對打。這種高階的賽事,一票難求,我好不容易拿到的票,和我去吧?”
他滿眼期盼。
池曦文確實喜歡看網球比賽。
“邁卡羅?”他聽見了這個名字。
李夏煜嗯嗯嗯地點頭:“你知道他的吧,曆史上最年輕的拿了五個大滿貫的冠軍得主。”
池曦文悵然地點頭。
他當然知道,不僅知道,還認識,看過他打比賽,給他撿過球。
那年池曦文大學畢業,親生父親找到他,為了彌補沒有儘養育之恩的責任,送他去國外讀研究生。
父親選了池曦文想去的夢中情校,給他拿下無數封推薦信,而池曦文為了豐富履曆,自己在網上申請了誌願者服務,是一家叫“silveroakseestrianestate”的馬場,地址在加利福尼亞州索諾馬縣,占地麵積500英畝,豢養了50匹頂級賽馬,包括純種賽馬、溫血馬和一些稀有的馬種。
池曦文申請去這裡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純種賽馬金貴,這種馬場都有技術頂尖的獸醫坐鎮。
池曦文一方麵需要刷新實習履曆,一方麵也想學習觀摩技術。
他找了個在主馬廄照料賽馬的工作,也協助馬匹的日常訓練。
起初他不知道這是梁越家私人的馬場,因為麵積實在是太大了!
有天池曦文聽說幫馬場主人殺房間裡的蜘蛛,有一千刀的小費,就忙不迭想去看看房間裡還有沒有殘留的蜘蛛。
他完全可以在不傷害小蜘蛛的情況下勝任這份工作的!這一千刀非他莫屬!
馬場主人的私人彆墅在一個僻靜角落,遠離主馬廄和訓練場,靠近一片小湖和樹林,環境幽靜私密。
池曦文耐心地蹲守了小半天,才在傍晚時分看見打完球回房子的梁越。他身材高大,戴著黑色護腕,穿一件簡約的網球t恤,露出鎖骨和一點飽滿胸肌。下著速乾的純黑運動短褲,兩條長腿肌肉線條分明,梁越眉眼染著汗水,漆黑濃密的劍眉下是墨線勾勒的一對丹鳳眼,眼神很冷淡。
池曦文望著他呆了好久,想躲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那天跟梁越一起打球的就是如今拿五滿貫的邁卡羅。
梁越當時手腕受傷,正在複建,和更年輕時期的邁卡羅能五五開。
池曦文沒能躲避成功,身上的衣物還帶著馬糞的臭味和臟汙,他躊躇地低著頭緊盯自己的鞋麵。
梁越掃了他一眼,或許是認出來了,也或許沒有,直直地從他身邊略過。
池曦文抬頭瞄他的背影,有點難過。
從上次分彆後,池曦文就在網上格外關注他的消息,他從沒想過能再見麵,以為背地裡看看他的比賽,悄悄關注他就好了。
這次見麵對池曦文而言是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