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主任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宋芸和古老頭,最後朝方院長道:“這種沒有時間觀念,沒有紀律沒有責任心的人,不能入職軍區醫院,更不配當醫生。”
宋芸鼓掌,“說得好!祁主任這番話說得真好。如果一個醫生長期遲到早退,對病患態度差,對同事居高臨下吆五喝六,以勢壓人,這種人我覺得真不配當醫生,祁主任你覺得呢?”
祁主任一時沒反應過來,宋芸又朝方院長說,“祁主任一看就是遵紀守法深明大義之人,她女兒薑莘在家屬院衛生室長期遲到早退且拒絕上夜班,讓五十幾歲的古大夫長期上夜班,上午十點接班,下午五點就必須下班,不管古大夫去沒去接班,她都會直接走人。”
宋芸目光轉向麵色十分難看的祁主任,“這事祁主任肯定不知情,否則憑祁主任的深明大義,怎麼可能任由薑莘醫生胡作非為呢,那不是仗勢欺人嗎?如今可是新社會,哪怕祁主任家世背景不一般,應該也不會做這種違規違紀的事吧?”
方院長想笑,忍得很辛苦。
廖科長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但肩膀有在微微顫動,應該忍得也很辛苦。
古老頭是當事人之一,笑不出來,他冷哼道:“確實很深明大義,聽說我這些天沒在衛生室值班,薑莘不能睡懶覺,得早上八點就上班,祁主任可太深明大義了,專門從軍區醫院派了醫生過去跟薑莘倒班呢,上午軍區醫院的實習醫生上班,薑莘下午兩點去上班,五點又下班,嘖嘖,這班上得可真舒服,還得有個深明大義又姓祁的媽才行啊!”
祁主任氣得臉色鐵青,這兩個人是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裡啊,一個陰陽怪氣,一個直接點名道姓,就差沒指著她的鼻子喊了。
“看樣子你們對我意見很大啊!”祁主任怒極反笑。
宋芸聳肩,“不敢不敢,畢竟是可以隨便驅使醫院醫生去給女兒當幫工的領導,我們平頭小百姓的,哪敢有意見。”
方院長笑不出來了,這事如果屬實,那性質就相當惡劣了。
祁主任咬著後槽牙問方院長,“方院長,你也看見了,這兩人目無法紀,口出狂言,這種人你確定要收進醫院嗎?”
古老頭嗤笑,“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法紀?我們沒有捧你祁主任的臭腳,說了幾句真話,就是目無法紀?真拿自己當盤菜了?你開口管教彆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吧。”
祁主任氣得頭發暈,連續深呼吸幾次後才穩定了情緒,“你們不要東拉西扯模糊你們犯的錯誤,今天你們無故脫崗是事實,但這一項,你們就失了入職軍區醫院的資格。”
“脫什麼崗?”宋芸看著祁主任,似笑非笑,“我有什麼正式崗位嗎?我怎麼不知道?”
祁主任猛然驚醒,是啊,眼前這兩人,一個是家屬院衛生室的,調過來暫時幫忙,不是醫院的醫生。另一個同樣什麼手續都沒辦過,根本不算是醫院的人,他們倆要出去逛逛供銷社,確實不算脫崗,畢竟這醫院裡還沒有屬於他們的崗位。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在這場交鋒中必敗的結局,而眼前這倆人,一直在看她笑話,拿她當小醜呢。
“好啊!好啊!看來你們是瞧不上我們軍區醫院的工作了。”祁主任咬牙道。
方院長嗬斥,“祁主任,你還記得這是軍區醫院,而不是祁家醫院嗎?”
祁主任被當眾下麵子,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怒瞪了方院長一眼,用力踢開椅子,打算離開。哪知踢椅子的動作太過用力,就算穿了皮鞋,腳趾頭也疼得她直吸氣,最終一瘸一拐的走了。
廖科長一臉為難,乾笑著朝方院長說,“我,我也先走了,有事讓人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