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一家其樂融融,高興的是骨肉分離二十多載,本來山重水複,誰知道柳暗花明。最慶幸的是,張秋菊雖被拐賣,卻在那樣的環境裡踔厲奮發終於考上了大學。多少被拐賣的人尤其是女孩,離開了原生的家庭,來到窮鄉僻壤飽受生活的磨難、境遇淒慘,即使是後來找到了,許多被拐賣的人過著平庸的生活苟且偷生,像張秋菊這樣有養父母供養上大學的少之又少。
張秋菊沒想到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也很開心。靜怡拉著佳茵去飯館定了一桌菜,一幫人到樓頂露台,共同慶祝一家人團圓。
張小溪和女兒坐在一起,奶奶在旁邊不停地給張秋菊夾菜。張老對張秋菊說:“人生不相見,動若參與商。1958年9月17日農曆戊戌年八月初五,一早起來吃過早飯,我騎著自行車帶著你去白塔寺去轉廟會。那時候乳名叫涵涵,吵著要吃冰糖葫蘆,我立好自行車去買,誰知道轉臉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後來一家人發瘋似的四處尋找,還是不見人的蹤影,報了案也是無濟於事。我向學校請了假,一年多的時間四處尋找還是杳無音信。後來你姥姥和你媽、你爸到了鷹國,我被打成反革命,下放的到江海他們生產隊勞動改造,沒有了自由。從此以後我們天各一方,我對找你徹底失望了,沒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最終會有報應。我們一家終於見守得雲開見日出。”
張秋菊說:“爺爺,這事也不能全怪你,隻是我們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方。誰又能想的到、防的住呢。”
張小溪滿心歡喜地對張老說:“爸、媽,我想留在杭城,陪秋菊上大學,我在浙大找一份工作。”
張老說:“先前我萬念俱灰,身體也不好,多虧江海我現在啥病都沒有,我和你一起在浙大教書。我們在杭城買一處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明天我們就看房子。”
江海拍著胸脯對張老一家子說:“房子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我給您辦的妥妥當當,包您滿意。”
張老爽快地說:“既然由你負責,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我們喝酒!”
過了不大一會,莫姐、佳茵、關詩雅、張曉玲、李豔紅幾人也回來了,大家聽到張老家認親的事,都向張老一家舉杯祝賀。張老看著滿屋子充滿朝氣的年輕人,感覺到自己確實老了。呷一口酒,朗聲吟誦道:
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
張秋菊看到爺爺有些英雄遲暮的落寞和無奈,上前主動給爺爺、奶奶敬酒,兩個老人看著張秋菊,眼裡滿是疼愛和關切。俗話說,隔代親,這話一點都不假。一杯酒下肚,三個人的話就多了起來。
江海看著身邊的靜怡,又看著一邊張老一家。心裡有了計較,對靜怡說:“明天你去對你們校長說,燕大曆史係教授張景明老先生在我這裡,還有霧都國王學院曆史係教授古代史的張小溪教授也在,你隻傳達一下,他一定會上門來請他們的。根本不用張爺爺和姑姑自貶身價去找學校領導。”
佳茵說:“江海,你的這個主意好,現在從海外回來的學者少之又少,浙大校長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找上門來。”
又對江海說:“我回的時候,陳雲清他們還在和領導喝酒,他們一幫人說明天要來家裡。你早點著手準備一下。”
靜怡說:“明天一早,我找廚子、去購買食材,請客放在下午。港島的客人明天一天的活動安排的滿滿當當,時間安排在晚上最好、”
江海笑著說:“這些人山珍海味,啥沒吃過。明天主食就吃蒿子麵,正好上次來的時候我帶了點蒿麵子。在做一些西湖醋魚、龍井蝦仁、叫化雞、東坡肉、杭州小籠包、片兒川、藕粉、糖桂花就行。不過,人比較多害的找幾個人幫忙,何嫂一個人顧不過來。”
酒喝的差不多了,張老一家要去住賓館,江海硬是攔住了。說:“在我沒給你們安排好房子之前,你們絕對不能離開這裡,不然的話我就翻臉。”
張老喜歡江海這種有情有義,對人特彆真誠的個性。今晚的住宿是莫姐安排房間的,住這點人當然不在話下。
靜怡隻好一個人開車回家,江海拿著車鑰匙,將在港島買的衣服,化妝品從後備箱拿出來遞給靜怡。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江海把靜怡送出大門,靜怡上了車,眼睛已經有些潮濕,越是跟江海在一起,就越是能感受到他的善良、包容,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更多的是漫長的分彆嗎,她總是克製著在這種情感,在彆人麵前輕易不會流露。
江海行走四方,佳茵總是陪伴在江海的身邊,她總是想,在江海身邊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我。更多的時間就是漫長的等待,聽夜半鐘聲,看雲出山岫,踏梨花院落,嗅池塘荷香,這個時候心中的書頁,隻想著他來翻閱。總是自我安慰,每一次的分彆,都是為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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