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跟汪嵩剛進到台球室,就看見蔡小龍和一群人,正在裡麵玩球。
汪嵩朝那群人努了努嘴,低聲對許歡說:“穿格子體恤那個瘦高個,就是蔡老三。”
許歡點了點頭,轉到台球室旁邊的報刊亭,買了本厚厚的《今古傳奇》雜誌。
然後,他到廁所裡,把書從中間拆成兩本,分彆墊在前後腰上,束緊皮帶,罩上深色襯衣,再重新進到台球室。
許歡之所以這樣做,他擔心的是蔡小龍身上,帶有匕首之類家夥什。
那時候,在外麵瞎玩的人,有事沒事身上總愛帶家夥什,好像不這樣出門,自己底氣就不足似的。
彈簧刀、蝴蝶刀、冒牌軍匕,誇張些的,還有用工廠三角刮刀來改製的擦子。洋的、土的,花樣極多。
真敢拿出來捅人的不多,多數是拿出來比劃兩下,嚇唬彆人。但怕就怕起衝突的時候,弄急眼了,有時候就不管不顧了。
所以,那幾年在臨江,時不時會聽說發生些惡性治安事件,大家也不以為奇。最多也就是搖搖頭,嘖嘖兩聲。
在打架這件事上,許歡是謹慎的,他從不因為自己戰鬥力強,就托大。
經常打架的人都知道,不怕刀砍,就怕刀紮。
現在,許歡還沒有摸清蔡小龍的底細,所以,他本能地會給自己築一條安全線。這種謹慎,後來多次讓他在危險的時候,避免了禍端。
做好準備的許歡,裝作看熱鬨的樣子,走到蔡小龍一群人的桌前。剛好蔡小龍一杆擊球失誤,一顆必進的球沒打進。
許歡就挑釁地嗤笑道:“日,你會打球嗎?這樣的球都能打飛,也敢到這裡來現眼。”
看熱鬨的人群裡,有時難免會有嘴賤的。蔡小龍這時,尚沒有意識到這個人是存心來找茬的。
隻是他失誤了,正自懊惱著,聽許歡這麼說,就沒好氣道:“瑪的,你誰呀?你會打,那待會兒咱倆玩幾桌,10元一局,敢嗎?”
站在旁邊的汪嵩一聽,頓時麵露喜色,拚命跟許歡眨眼,意思是先彆忙著打架了,收割了再說。
許歡知道汪嵩的意思,但沒搭理他,繼續說道:“哈哈,你這樣的水平,送錢給我,我也不跟你玩,贏你的錢,老子真丟不起那人。”
他本來就是存心來找對方麻煩的,此刻,隻想早早把事情搞定,哪裡會把事情往賭球的事上去引導。
“我特麼就一個習慣,見不得你這種,杆都握不牢的人,在這裡瞎比劃。我說,你還是回家去吧,彆讓我見到你在這裡玩。”許歡開始加大了挑釁的尺度。
“特麼的,哪來的傻b啊?”
“誰認識你麼?自己湊上來唧唧歪歪,想乾啥呢?”
“找不自在的,是吧?”
“龍哥,揍他個狗日的!”
“……”
許歡這副存心找事的樣子,惹起了公憤。跟著蔡小龍一起玩的五六個人,頓時顯出了群情激昂的樣子。
大家心道,這人是誰啊,感覺是一個人來挑戰他們一群人的。於是,七嘴八舌地開始起哄。
一起玩的夥伴這麼一發聲,蔡小龍膽子就壯了,麵子也下不來了。
他拎著球杆,走到許歡麵前,打量了許歡一下,故作老練地問道:“兄弟,貴姓啊?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殊不知,他這話甫一出口,經常打架鬥毆的許歡,心裡就踏實了很多。他已然基本判斷出,這個蔡老三,還是比較好弄的。
渝城人,脾氣的火爆在全國都是著稱的,在這樣的城市文化裡,隻要是個真有脾氣的,像許歡今天這樣嘴賤地找茬,老早直接就出手了,哪裡還會過來瞎搭什麼話。
於是,許歡優哉遊哉地點上一根煙,越發顯出囂張的樣子道:“嗬嗬,貴姓。免貴姓拳,單名一個頭字。”
見蔡小龍一臉莫名其妙,許歡吐了口煙道:
“你叫蔡小龍是吧,我聽說你號稱啥唧吧‘南龍北虎’,老子早就看不大慣了,今天碰上了,要不咱們出去聊聊,單挑群撩,隨你!”
許歡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讓蔡小龍心底有些發虛,氣勢上就弱了幾分,隻是說道:“兄弟,咱倆都不認識,無冤無仇的……”
“啪!”蔡小龍話還沒說完,許歡已經一耳光呼在了他臉上,惡狠狠道:“這不就認識了嗎?”
蔡小龍一下給整懵了,沒反應過來怎麼應對。
他旁邊的幾個夥伴頓時炸鍋了,衝過來開始推掇許歡。
蔡小龍見狀,才醒過神來,也掄著球杆朝許歡砸去。
時常街鬥的許歡,對於以少打多,一向經驗豐富。他深知,這種情況,切忌東一拳西一拳的還手,而是要認準主要目標,往死裡打。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所以,許歡對於旁邊過來的拳腳,他選擇置之不理。
他心裡明鏡似的,在這些人沒搞清楚他來路的情況下,絕不敢下死手,自己硬挨幾下,問題也不大。
所以,許歡隻是認準了蔡小龍,狠狠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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