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ok起源於島國,進入國內的時間,大概在1988年。
90年代初,才開始逐漸在大大小小的城市裡流行開來,成為當時絕對新鮮而時尚的娛樂。
很多國人們從此驚喜地發現:原來,自己也有成為歌唱家的天賦。於是,這項娛樂就此風靡一時。
當時,夜總會的格局,跟後來的不大一樣。沒有包廂,一律是中間一個大舞池,供人跳交誼舞,然後,周邊設一圈卡座或圓形圈座。
因為唱歌的卡拉ok機,隻有一台,用投影儀投射到大幕布上,成為一個夜總會娛樂的核心區域。
所以,一家夜總會的技術含量,很大程度體就現在音響效果上。
客人娛樂的方式主要就是跳舞、唱歌、喝酒。
所謂的三陪小姐,就是指夜總會中陪飲、陪唱、陪跳的妞。當然,這隻是可以拿到台麵上來明說的三陪。
來楓林晚消費的人裡,也有很多是不叫妞的,畢竟台費不便宜,所以,也有不少是自己一群人約著來玩的。
大家要唱歌了,就用酒桌上的便簽,寫上歌名,讓服務員交到音控台,唱一首歌,10元,按當時的物價,也不便宜。
調音師當時在夜總會,絕對是個吃香的工作。
當時,不是自助點歌,也沒有頂歌的手段。所謂麥霸,根本不成立。
那時候,客人們為了早些唱到自己點的歌,就會到音控室裡,或者從觀察小窗口,給調音師分煙,分的基本上都是當時應酬最好的香煙——紅塔山,如果是外煙,則一律是萬寶路或555。
要是不湊巧,當天帶的煙是阿詩瑪或者健牌,遞煙的人,自己氣勢先弱三分,主動說:煙差了些,兄弟將就抽。
分了煙,然後不忘說一句:“兄弟,9號座的歌往前挪挪呀。”
坐一會兒,見自己的歌還沒出來,就又過去分煙:“還有多久啊?稍微提前點啊?”
調音師就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大哥,沒辦法啊,前麵點歌的太多了,我隻能稍微往前給你提提,動作太大了,出麻煩了我擔待不起啊。”
還有些客人,知道自己唱歌不咋地,又想在朋友麵前表現表現,也會上來分煙,提的要求就是,待會兒自己的歌,給降個調啥的。
最實惠的,還是有求於人而來消費的,往往這樣的客人,為了討好自己請的領導,或者生意上的夥伴,就會給調音師悄悄塞小費,這樣往前頂歌,一般都比較靈了。
通常,一晚上下來,調音師把散在桌上的零煙收起來,得有一兩包。所以,當年作為一個調音師,如果還需要自己買煙抽的話,那絕對是種恥辱。
許歡學調音學得很快,那些年夜總會裡的調音台,技術上並不複雜。
就那麼一個音控台,調音主要調節的就是效果處理,將混響、延遲、環繞、重音等效果,通過效果器調節到最和諧,增強聲音的表現力和感染力。從而讓唱歌的人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唱歌竟然能如此好聽,於是,點了一首又一首。
許歡玩過好幾種樂器,聽力敏銳。所以,當他把音控台上那幾個鈕的功能弄清楚後,每每調音出來的效果,不比專職調音師差。
好在楓林晚的調音師大冬,是林若海的一個遠房表哥,人也大氣,知道許歡玩這個,就是圖個樂,也不擔心被他搶飯碗。反而時常在林若海麵前誇他,說這小子樂感好,聽聲音準。
因此,這段時間,楓林晚下午做準備的時候,就經常聽見許歡在那裡,拿著話筒“句、句、句”地試音。
然後,晚上他就泡在楓林晚裡,幫大冬調調音。
大冬也由著他幫忙,自己樂得跑到等候室去,撩騷那些還沒有上台的坐台妞。
許歡就是這段時間,見識了不少聲色犬馬場所裡的人間百態。後來,許歡說,人間百態沒看多少,來的人都差球不多,哪有百態,醜態倒是很多。
許歡這樣說,是因為那些坐台的妞,有時候想透口氣,就會給客人說,到音控室裡去看看,點的歌還有多久。所以,許歡在那兒幫忙調音的時候,不時會見到她們進來。
時常就能聽到她們的抱怨,反正,她們也不避諱許歡。
“瑪的,那個唧吧死胖子,太特麼騷了,胸罩帶帶都給老子扯斷了,日!”
“八號桌的真的是個寶器,問我台費可不可以打折,我很想跟他說打個錘子折。”
“日,今晚這個,死摳。儘特麼點啤酒,叫個果盤都不肯。就特麼一個勁拉著跳舞,貼得那個近,恨不得直接進來。”
“今天這個是奇葩,剛坐下來沒幾分鐘,就跟老子說,這裡的酒太貴,叫我出去吃夜宵,想啥呢?”
“……”
諸如此類的話,許歡每晚上都能聽一大摞。剛開始,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聽多了,也就聽麻木了。
而且,他還觀察出了,出手大方的客人最受歡迎,摳門的客人不受歡迎,又摳門又好色的,最受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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