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就連夜瀾清也頗為意外,看著薑夢瑤這般天真爛漫的樣子,竟一時也分不清,她意欲何為。
他微微蹙著眉頭,眸光一轉,看向了冷意歡,隻見她鬢邊的那一支藍色山茶花簪子倒是襯得她有幾分嬌俏,似與往常不同,
隻是,她眸光低垂,始終未曾看他一眼。
他倒是很期待,她會作何反應。
冷意歡眸光一抬,看向了薑夢瑤,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生分的淺笑,“不必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本就不是一路人,硬湊在一起,隻會讓彼此膈應罷了。”
“冷小姐……”薑夢瑤驚訝地張了張嘴,沒想到會被拒絕得這麼乾脆。
宋景澈連忙說道:“其實,今日是我設宴要為我們的朋友送行的,的確是不適合大家一起。”
說著,他看了夜瀾清一眼,“夜大哥,你們隨意,下次有機會,我再和你共飲。”
夜瀾清麵無表情,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隨後,他便看著冷意歡和宋景澈他們走進了雅間裡。
“嗬嗬嗬……”
這時,趙今宜突然笑了起來。
她看向了薑夢瑤,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薑三小姐,你想做好人,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領情呢。”
薑夢瑤溫婉一笑,“我沒有趙小姐心眼多,想得那麼多。”
趙今宜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什麼意思!”
她竟然說她心眼多!
而且還是當著夜瀾清的麵!
薑夢瑤勾唇一笑,“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說著,她望向了夜瀾清,笑著說道:“清哥哥,我看這如意樓也不怎麼樣,要不,我們還是去彆處吧。”
說完,兩人便一起轉身離開了。
趙今宜被如此對待,當下氣得臉都猙獰了。
一旁的謝涴卿卻是一臉懵,“剛剛薑三小姐說的什麼蛙啊蟲的,是什麼意思啊?”
“那是在罵我呢!蠢貨!”趙今宜氣得吼了出來。
謝涴卿嚇得,立馬低下頭來,心中暗道:果然是才女啊,罵人都這麼文雅。
最後,趙今宜也沒心思吃飯了,隻能氣鼓鼓地離開。
夜裡。
冷意歡睡得並不安穩,她眉頭緊鎖,身子不時不安地扭動著,想要睜開眼卻無法,似乎被困在了夢境之中。
可是,那夢卻是那樣的真實。
那陰暗潮濕,散發著腐臭氣息的牢房,和當年一模一樣。
十二歲的冷意歡蜷縮在牢房的一角,華美的衣裳早已沾滿了汙垢,原本金枝玉葉的官家小姐,如今卻是狼狽不堪。
那張本該嬌豔如花的麵容,此刻儘是憔悴,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牢房中的惡臭讓她幾欲作嘔,周圍那些囚犯的呻吟聲也讓她害怕不已,甚至還有不怕活人的老鼠大搖大擺地從她的腳邊竄過,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想要逃離。
可是,已經兩日過去了,仍沒有人來放她出去。
這裡的牢飯難以下咽,她已經兩日未進食,最終還是撐不下去,餓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聽到了一聲聲呼喚。
“小姐……小姐……小姐……”
是雲珠的聲音。
冷意歡用力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牢房外已經哭紅了眼的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