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被鮮血染紅的雪地裡,安安靜靜的,可任誰都能看出她的疲憊。
“教授,還滿意我的這場表演嗎?”
西婭話音落下許久,可懷裡的鏡子卻遲遲沒有答複。
“嗬!”
西婭發出一聲嗤笑,然後毫不猶豫地把這麵鏡子甩丟出去。
沒用的東西,留著隻會增加把柄。
“西奧多,我如今的處境,和地獄有區彆嗎?”
這是西奧多頭一次聽見西婭的脆弱,在這條猶如人間煉獄的長街上,西奧多麵無懼色,小心翼翼地將一條厚厚的鬥篷將女孩包裹起來,連同她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花。
“放心,都結束了。”
西奧多心間劇痛,沒人能理解他看見這條鮮血鋪就的長街,以及那個搖搖欲墜的背影時有多麼難過。
難過的情緒如此洶湧,以至於他瞬間就忘記了這幾天的提心吊膽。
從未獨自出過遠門的少年頭一次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踏上未知的前路,手上所有的倚仗除了一根魔杖,就隻有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測。
會不會是我想多了呢?
夜深人靜時,西奧多難免會有這個疑問。
西婭那麼強大,她真的需要我嗎?
我值得她作為後手的特質到底是什麼?
自我懷疑接踵而來,可無論他怎麼想,他還是走在前進的路上。
或許……或許我的猜測是真的呢?
一朵卑微的花在心上緩緩盛開。
直到見到西婭,他終於放下重擔,可還沒等他慶幸,更大的壓力到了他手上。
他要向伏地魔揭發那些“擅離職守”的食死徒。
這是一條升天路,也是一條孤臣路。
他不想拒絕這個能往上走的機會。
他和西婭約定好了時間。
可唯獨有一點不解,他為什麼要到狗急跳牆的尾聲時才能帶著人神兵天降?
西奧多回憶著,腦海中是西婭溫和的笑。
“因為站在他們對立麵的人是我,你沒必要淌這潭渾水………”
她給的理由像手術刀一樣準確地將利益切進了每個字裡,可他隻看見的她的笑。
如今回望過去,他真想掐死那個輕而易舉就敗在她笑容裡的西奧多。
什麼以大局為重?
什麼權衡利弊?
什麼叫不能讓彆人手裡沾上叛徒的血?
通通都是狗屁!!!
都是她糊弄人的借口!
她一貫如此,隻盈盈一笑,眼睫微垂,披了一層大義的借口脫口而出,無人能辨真假。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滿口謊言的人,他還是愛她。
在這場明知近乎百分百沒有結果的單戀中,他是唯一的輸家。
“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外出的遊子總要歸家的。
西奧多將語氣放到最柔,像安撫一個受儘委屈的孩童,“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
西婭沉默著反駁。
因為我沒有家。
馬爾福老宅裡她是親戚,布萊克老宅裡她是小偷,霍格沃茨裡她是背叛者,裡德爾老宅裡她是實驗品。
天下很大,可她沒有家。
最終,疲憊挫敗了西婭的清醒。
她帶著一種隨波逐流的厭世沉入了夢鄉。
也許隻有在那,她才會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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