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坤寧宮傳來喜訊,皇後身懷龍嗣,算日子就是沈知閒第一次留宿的日子。
長樂宮也不再是不透風的堡壘,宮女太監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言語之中有對坤寧宮的羨慕,還有對自家主子的失望。
畢竟,自從貴妃冊封之後,皇帝幾乎夜夜留宿在長樂宮,除了那幾日不方便侍寢,沈知閒都沒有讓如意獨守空房。
會不會是貴妃娘娘身有隱疾,不易受孕?
流言就這樣傳出去了,貴妃身有缺陷,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妄占貴妃之位,應該廢黜。
杜如意聽著這些流言蜚語,看著自己宮內的人背主求榮,是啊,長樂宮其實像個篩子,到處都是彆人的眼線。
也好,她巴不得沈知閒賜自己一處冷宮,度過一生。
在哥哥那求來的藥,已經用的差不多了,當時決定跟沈知閒入宮就想好了,此生他隻能拴住她一人,為他生兒育女,她還沒有想好!
此刻的坤寧宮,熱鬨極了,徐家派人來看望皇後娘娘,帶的補品堆滿了一間屋子。
太後的賞賜到了,這可是她的嫡長孫,恨不能把自己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
皇帝坐在一旁,看著躺在那裡的皇後,她麵色有些蒼白,還忍不住一直乾嘔。
徐若音想讓沈知閒離開,怕自己這個樣子衝撞了他,可是沈知閒不肯,這個女人肚子裡懷了自己的孩子,這是第一次真切體會到要當父親了,他很激動,也很幸福,雖然第一個孩子不是他與如意的,但是他相信,他們終會有自己的孩子。
“皇後,辛苦你了,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朕會儘量滿足。”沈知閒還是心懷愧疚,他一直以為那夜是自己強迫了皇後。
“陛下不必擔心,臣妾不想給陛下多添煩擾,爹爹也叮囑過臣妾,陛下操勞國事,臣妾要做好後宮典範。”徐若音這一番說辭,讓沈知閒對她更加刮目相看,母後說的對,皇後不愧是名門閨秀,真的很知書達理,顧全大局。
徐若音又感覺胃裡翻騰,沈知閒也理解皇後不想自己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安撫一番就離開了。
丞相夫人在簾後走了出來,心疼地看著女兒,徐若音難受的靠在她懷裡哭個不停。
“乖女兒,不哭,不然肚子會更難受,娘知道你在宮裡受了委屈,沒關係,你爹爹已經做好安排,擋你路的一個都彆想好過。你現在就安心養胎,其他的就靜待時機。”丞相夫人溫柔地拍著徐若音的後背,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嗯,謝謝爹娘,您二老放心,我會耐心等的。”徐若音說著,又吐了幾次,隻是腹中已無可吐之物,隻能不斷乾嘔。
丞相夫人安撫著徐若音睡著後,留下了自己帶來的兩個得力丫環,便依依不舍出了宮。
沈知閒離開後,還是去了長樂宮,他已經許久沒來看如意了,那日之後,他從宮女口中得知,如意每天除了讀書下棋,就是撫琴繡花,唯獨不想見他。
他這次也是怕了,真的不敢邁進長樂宮的大門。
今日看著皇後,他還是希望如意能為自己生下一兒半女,有了孩子,如意就能踏踏實實呆在宮裡,陪伴自己了。
而且,有了孩子,如意心裡也多了寄托,不會像現在一樣,一個人呆在偌大的宮殿,無聊寂寞。
本以為可以吃上長樂宮的飯,到了才發現,宮女已經開始撤掉剩飯了。
如意看他來了,淺淺行了個禮,便坐在榻上繼續看書。
“如意,你在看什麼,可否跟朕分享一下?”沈知閒坐在對麵,找話題聊。
“關於靖國的風土人情,想來陛下比臣妾更熟悉,就不獻醜了。”如意客氣拒絕,她心中真的氣他,又不想發作。
“如意,對不起,那晚朕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但是朕確實做錯了,如今皇後已懷有身孕,朕不能不管,如意,不要生氣,好不好,朕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再碰其他人。”
沈知閒主動求原諒,如意也不想做惡人,隻說皇帝是靖國的皇帝,不是她一人的沈知閒,她都明白。
沈知閒知道如意不會原諒自己了,他想牽牽如意的手,與她親近,如意也以身體不適拒絕了他。
本要留宿,如意也勸他先回養心殿,畢竟皇後剛傳出喜訊,自己這時候留下皇帝,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哪個女人也不願意在自己剛有身孕的時候,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彆的女子親近吧?
聽到如意的逐客令,沈知閒也不敢強求,怕如意更厭煩自己,心灰意冷的回了養心殿。
杜如意守著冰冷的宮殿,她知道自己的堅持沒有意義,最後隻會落得淒慘下場,但她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委曲求全,虛心假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皇後生下了一位小皇子,舉國歡慶,這個孩子的到來,疏解了沈知閒最近的鬱悶,也拉近了他和皇後的距離。
杜如意的長樂宮,已經久無人氣,宮裡的人也是看人下菜,開始怠慢,氣氛比起冷宮來,並沒好多少。
再後來,沈知閒開始心生不滿,他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一個帝王的姿態,可是她就是不肯原諒自己。
終於一個醉酒的夜裡,沈知閒對如意用強,如意是哭著度過那一夜的,她從未如此絕望。
原來,沈知閒不知從何處得知如意一直在服用避子丸,他派人將長樂宮翻了個遍,找到藥的時候,沈知閒瘋了似的摔東西,“為什麼!為朕生孩子就這麼不堪嗎!”
他闖進長樂宮,瘋狂的在如意身上發泄,有憤怒,有欲望,酒醒之後,他又覺愧疚,不敢麵對如意看他時如死灰般的眼神。
如意懷孕了,趁還未被人發現,她遣散了所有的宮女太監,正好他們也樂得離開,有皇後和太後的遮掩,這事並未傳入皇帝耳中。
如意一人住在荒蕪的長樂宮,還好她知道如何種糧食,種蔬菜,緊鎖宮門後她就自力更生,肚子一天天大了,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至於最後能否母子平安,就看天意吧。
沈煜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生了,他小時候過的很苦,但至少有母親的陪伴,後來,連母親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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