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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借酒消愁,你這是拿酒洗腦啊!”
悟空看著不省人事的哪吒,咂咂嘴說道。
酒是好東西,可不能貪杯啊,哪怕解憂又解愁,可喝多了,醒來時,隻會愁更愁,憂更憂。
不解決事情的。
哪吒所愁所憂,他自然是知道的,可這種事情,最終是個什麼結局,還是要他自己來選擇。
決定。
腳下的路是自己的,彆人幫你走了,那便成了彆人的路,終歸是要靠自己走的。
紅腦袋與綠腦袋目光交彙,看向那大腦袋時,很是懂事。
一個托頭,一個抬腳,把哪吒移到了屋子中。
而後才興衝衝的把玩起那白玉壺,於四下歡呼,奔跑,那是獨屬於他們的快樂時光。
悟空眼中含笑,也給自己盛了一杯,美酒入喉,味道清爽,有那麼一絲絲的回甘,蓮花清香,酒香……
不說此酒效用,單是品其中味道,悟空覺得,也很好了。
這酒,對修行法術神通無益,對參悟境界,增長力量無益,唯一有益的,便是滋補精氣神,生命之源。
卻也不是延年益壽。
補,補的是損,是缺,是不全,卻也補不全。
是雞肋還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全看各自的理解了。
“俺老孫喝這麼寶貝的酒,叫人知道了,說我浪費啊!”
悟空飲儘杯中酒,又聞著其中香味,便輕聲言語道。
而後念頭稍定,看向此方地界,微微低眸,罷了,他就再發發善心,再承些因果。
那被打開的一壇酒,其中酒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與之相對的,是那清風更爽朗,有花草蓬勃,老樹再生根,山間霧氣噴薄,其中生靈,臉上在悄無聲息間,已是多了一絲紅潤。
“真奇怪,怎麼一有好東西,我就想分出去些?”
悟空摸著下巴,細細沉思道。
不知是他性子使然,還是環境造就,他這有了東西,老想給出去一些的性子,是一點沒變。
無關手頭是否富裕,當年於南瞻部洲登界遊方時,手裡不過十文錢而已。
他也能腦袋發昏,給那街頭雜耍賣藝的小女孩悄悄扔下五文。
當時念頭,隻是覺得對方生活好似比自己還差而已。
一切因緣緣法,亦是心中有念。
他給人東西,人家未必感恩,若是感恩,他自歡喜,若是沒有,他也歡喜,若是不感其恩,還生了埋怨……
那他隻好連本帶利收回來了。
庭院中,悟空抬頭望向遠處峰巒,層層疊疊,眸光漸深。
笑容漸漸隱去後,轉而是一抹沉重,而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如今這世界,是第幾次了?
還能堅持幾次……
他看明白了一些,卻又多了更多的不明白。
風兒漸向西,吹的葉凋零,吹的西風寒。
雪飛揚,天地茫茫,地凍冰霜寒,卻有人兒砥礪前行。
前有白龍馬,大袈裟僧,後有帶刀虎,與那豬頭怪。
玄奘衣袍緊裹身,看著那凍著通紅的小臉蛋,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
有慈悲心,卻難行慈悲之舉。
故他苦,人亦苦。
“歇歇吧,八戒你生個火堆,讓孩子們暖一暖。”
玄奘停下腳步,輕聲說道。
前麵是那大山幽嶺,還不知道有多難走呢,從秋入冬,已有多日,這些孩子身上的衣物,不說單薄,隻能說湊合。
那眼中,已經少有神采,這般冷的天,任誰也沒心思說些言語,賞那美景了。
“我……我們能堅持的!”
陳十六哆哆嗦嗦說道,眼中多有躲閃,這兒就她與陳十五最小,眼前的大和尚,讓歇息一會,也全是為了照顧他們。
其他的,都比她們年長,也耐寒些。
她們倆已經拖了很多次後腿了……
“貧僧堅持不了了,我冷的慌,行不?”
玄奘沒好氣說道,多大點人兒,正是享樂玩耍的時候,如今跟著他受凍不說。
再那麼懂事,他就想抽自己兩巴掌了。
玄奘眼中有些疼惜,隨即不由得暗歎一聲。
將她們送人,托付在良善之家,他不是沒想過,可他又如何保證對方是良善之家,而且一直是良善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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