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霧,湧入一抹白。
玄奘的身影已是漸行漸遠,女妖不知何時,出現在洞口。
目光幽幽,直至玄奘徹底消失在自己眼中,這才收回視線。
“奶奶,你費這麼大勁把他捉來,為何……”
丫鬟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問道。
捉都捉來了,為何又假裝疏忽,將那和尚給放了,否則的話,彆說到洞口了,就是那廂房,和尚也是出不去的。
“你聽見他剛才說什麼了嗎,他說自個是奶奶我的郎君,今日要與我成婚哩!”
女妖嫣然一笑,歡喜道。
那揚起的嘴角,有一抹小得意。
“出家人不打妄語,他要是回不來,便是他負約,我怎麼著,也得喊他一聲負心漢!”
女妖說著,不禁笑了起來。
隻有丫鬟不理解,這跑掉了,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對了,待會他倆回來後,便不用到洞口值守,都進洞來,緊閉洞門,小心某些衝動的家夥來此撒氣!”
女妖說著,便轉身回了洞府。
丫鬟應聲,隻是依然不明白,那和尚能放倆家夥回來,不是說他有兩個妖怪徒弟麼。
不傻的話,多半都是直接打殺吧。
卻說山中,玄奘走的從容,等回頭時,再也瞧不見那山洞,心中更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這麼久都沒追過來,他們活著的幾率更多了。
“兩位可有名字,如何稱呼?”
玄奘神色自然,淡淡問道。
他瞧這兩隻妖怪,一隻,像是野驢妖怪,一隻,像那大山鼠。
穿著的,皆是些胡亂改的衣裳,那粗布發白褪色,年月瞧著也久了。
“驢在野!”
“鼠於山!”
兩隻妖精走在前頭,大大咧咧道。
“怎麼樣,好聽吧,奶奶給我們取的名兒,不過她說人族的人兒,可會取名,取的名字,比這還好……”
驢在野摸摸鼻子,隨口說道。
隻是,奶奶也說,給他們要是取那好聽的名字,既是浪費,說出去了,也惹人笑。
便取了兩個不那麼好聽,但還算好聽的名。
“你們奶奶,叫什麼?”
女王神色一怔,一瞬間忘記了害怕與慌張,不由得出聲問道。
玄奘有些意外的回眸,以為她膽子大了,這才發現她的神情有些異常。
隻是不知,為何對妖怪的名字有這麼大的反應?
“奶奶的名字,豈是我們能知道的,你這小女子,莫胡亂打聽!”
鼠於山這才回頭,盯著女王看了好一會,幽幽說道。
“她去人族的地界待過是不是?”
女王麵色發緊,忐忑問道。
玄奘見女王情緒不對,投去詢問的眼神,這女王,與那妖怪有恩怨嗎?
“對了,這次去買那東西,花費的銀子可不少,你們兩個可帶足了,要是不夠,貧僧可向我那徒兒借一點!”
玄奘不動聲色,打岔問道。
此刻要緊的事,是先逃出生天,其他的,都往後放一放。
“夠的吧!”
鼠於山有些不確定道,便從懷中掏出兩塊沉甸甸的金子,那金光閃耀,其大小,比那雞蛋還要大些。
玄奘嘴角微抽,本以為那樣的妖怪洞,這小妖手下不富裕,不是,你揣這麼兩塊金子,就穿這樣的?
“夠嗎?”
鼠於山朝玄奘問道。
覺得兩塊不保險,便又掏出一塊,玄奘眼皮子忍不住跳動,將目光放在鼠於山腰間的布帶上。
那腰間一圈鼓起的地方,合著全是金子。
玄奘麵不改色,輕輕點頭。
心中無奈,想著這西梁女國真是富裕,就連守門的小妖,也就旁人難以企及的財寶。
既然帶著金子,必然是知道,這些金銀的用處。
這不起眼的妖怪,也是個土財主。
兩人兩妖一路行進,一個多時辰後,身形終於臨近都城。
那倆小妖卻躊躇不前,停下了腳步。
將那三塊金子塞到玄奘手中後,鼠於山看向玄奘。
“我倆修行不夠,進去實不方便,就在這等了,你買好了,找些人兒,都搬出來,我們再一道帶回去!”
鼠與山想了想說道,驢在野也是沒有反對。
他倆的模樣,被人瞧見,隻會當妖怪喊打喊殺,這次他還奇怪呢,奶奶怎麼讓他們來。
原來是隻是當個搬貨的,還是鼠於山聰明。
那三塊金疙瘩,就那麼明晃晃的,出現在玄奘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