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的仗著自己手裡有權,輕易便能定了平民百姓之生死,眼中無法也無理!”
走在道上,玄奘輕歎一聲。
儘是無奈。
他不是官,也不是天皇貴胄,既管不了為非作歹的官差,也改不了諸般規則。
再者,就是改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了。
一條相對對的路,是用無數錯誤,心血,代價換來的。
而且那路,也不一定就一直對了。
如那樹,那溪流,也會長歪,也會改道,並非一成不變。
任重道遠,道阻且長。
隻有心依舊。
“師傅,你們人族聖賢不也說了,自強不息,國須自強,否則便為強國所欺,族須自強,不然便被外族欺淩……
這人啊,也須自強,不然,彆人欺負到你頭上,什麼國法,公道,正義都幫不了你!”
豬八戒哼哼道,把東西捏在自己手裡,也比把身家性命交給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強。
畢竟,有時候,國法不是法,正義也非義。
當那大刀飛來時,除了脖子夠硬,那就隻有快他一步,先弄死他了。
當官的怎麼了,你有權怎麼了,你權勢滔天,也就一個腦袋,說弄死你,就弄死你。
今日若是他們沒點本事,下場不會比那老農好哪裡去。
把自己的性命交付於執法者會不會徇私枉法,顛倒黑白,那就是賭,還是世間最大的賭徒。
人心,可信可不信。
但絕不能把自己弄成拔了牙,剪去利爪的老虎。
世間生靈,自該自強。
光靠吼,是嚇不到彆人的。
你能弄死我,我能弄死你,大家才能和和氣氣的坐一桌。
不然,一切都隻是一個笑話。
“是這個理,二師兄說的明白,出門在外,不能單信什麼法理,就他們嘴中的法,嘴中的理,要是信了,死的便是我們了!”
李虎罵罵咧咧道。
想起之前那一幕時,還是有些來氣。
什麼狗屁法理。
是非黑白全靠一張嘴,可謂無法無天,死有餘辜。
“今日了了他們性命,其他人通風報信,這路上,怕是有人等著咱呢,師傅,你說見了他們,咱是束手就擒……”
豬八戒提著釘耙,悶聲說道。
前麵肯定沒什麼好事了,就是不知道老和尚如何應對。
本來就是過個路而已,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奈何對方不長眼,愣是闖下禍事。
他們這趕路的和尚,成了行凶之徒,有人要睡不著哩!
“且行且看吧,若是明事理的,當聽咱們說清前因後果,若不是……”
玄奘說著,輕歎一聲,也不知該如何。
他也茫然,不知哪般是對。
日光漸盛,天邊有雲滾滾來,接天連地。
師徒一路行,卻見城門,上有四奉二字,玄奘定睛一看,想來此城,便是那四奉縣了。
大白天,四周安靜,風動樹影,無有鳥鳴。
那城門也是緊閉。
“嘿,師傅,這定是收到消息了,怕咱進去,攪他安生!”
豬八戒咧嘴一笑,幽幽說道。
他若是沒放那些人回去,說不定,此刻又是另一番光景。
“你們稍後,且讓為師上前看看,叫開城門,說清緣由,讓他放咱們過去!”
玄奘整了衣容,輕聲道。
此罪,非他之罪。
那當官的,管教下屬不嚴,這才生此禍事。
若是個明理的,就該整頓吏治。
玄奘走近時,這才瞧見那城牆上有人站立,隻是城門緊閉,兵士也於城牆上肅然以待。
儼然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