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的病,全是阿布用不惜代價的各種藥物、各類方法,給生生延續下來的。
自從開始跟著胡粲一學數學,精神和身體,竟然堪堪穩住了!
可是,現在再也不能等了!
阿布,卻不想錯過守在這一世親弟弟身邊最重要的時刻!
想到此,他又不由得想,如果按照粟末地現在的醫療水平,這胃部切除手術能不能做?
……
想遠了!
即使能,也來不了哦!
書房裡,竇彥似乎知道了什麼。
他麵色平靜,示意幾個兒子先出去。
然後書房裡,隻剩下楊子燦、竇彥,以及留在竇彥身後扶著他的老婆黃氏。
“不用擔心,沒什麼,吃點藥就好……”
阿布儘量用平穩的口氣跟竇彥安慰道,但話語被竇彥打斷了。
“子布,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估計,估計也是到時候了……見老父母去的時候了……”
竇彥睜著一雙疲憊而無神的眼睛,緩慢地說道。
“老爺……”
黃氏嗚咽著說道。
“夫人,不要難過,想我一生,對家對國,已無……憾矣!“
“就是苦了你了……我跟你的話已經說的多了……就不在這兒再囉嗦了……”
竇彥,喘息了半天。
黃氏流著淚水,幫他揉著胸脯讓他順氣。
“人固有一死兮,處死之為難。子布啊,我是擔心啊……”
竇彥說著,用枯瘦的手,抓住楊子燦的手,顫巍巍地說道。
“彥兄,你有什麼需要讓我做的,儘管說,嫂夫人作證,我一定替你做到!”
阿布知道,竇彥既然用屈原的這句話來開頭,肯定是要向自己交代什麼難言的後事。
“好,子布啊,不枉你我兩家深交一場……咳,咳……我這病,說來也是與此事有關的……咳,咳……”
竇彥咳嗽了半天,吐了好多帶血的東西,這又讓黃氏忙乎了半天。
阿布見過多少屍山血海、生死場,自然是不嫌棄的。
“哦,難道這有什麼不可言之事?”
阿布好奇地問道。
“嗯,實不相瞞……我是擔心憂慮啊!”
“兩年前,我就開始徹夜難眠……卻,卻……又不知……如何去破解之。”
“那巢元方……說的清楚,此病……乃憂思……過甚、情誌鬱結……睡眠不足……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