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上旬,裴寂匆匆趕到交城之下。
隻見交城城頭之上,飄揚著西秦大旗,站立著密密麻麻的西秦士兵。
而城頭下,村舍房屋儘毀,連一隻雞或一隻狗,也不見。
“堅壁清野,這他娘的好毒啊!”
於是,裴寂隻好在交城之外三裡的一個村落廢墟上,落了腳。
交城,正處於大川河、原平河、屯蘭河與汾河交彙的地方。
既平坦,也不缺乏水源,就是低窪了點。
隻是因為這時節都到了十一月的寒冬季節,所以這河川交彙地帶的寒風,顯得格外淩冽!
將營地安在山下或避風處,當然更好。
但那樣一來,可距離交城就遠了,而且距離有水的汾河也太遠了!
如此,裴寂也隻能將自己的營盤,就紮在汾河右岸這個稍微高點兒的殘破小村落。
周圍的大川水、原平水、屯蘭水,是季節河,這時候看不見一點流水。
估計上遊有人,為了取水方便,攔了一道道臨時的水壩!
就在這處破落村莊的大川河在旁的河道內,還有人早就修築了一道堅固的攔水壩。
裡麵,有著一個罩著白花花冰蓋的池塘。
這種情形,在整個晉西北冬季,很常見。
所以,算是太原盆地當地人裴寂,很覺親切,一點兒也不覺得有啥異樣。
等李唐大軍辛辛苦苦砍伐了樹木,建好防風的營房和柵欄,都已經是兩日之後了。
奇怪的是,城頭上的薛舉人馬,愣是眼睜睜地看著裴寂急匆匆地忙活,並不來偷襲騷擾。
“毛賊啊!”
“竟然連以逸待勞、趁自己立足未穩來偷襲,都不知道!”
“好吧,等哥哥我養精蓄銳之後,拿下交城,為我那薛舉狗賊殘殺的兒子報仇!”
裴寂含著滿腔仇恨,心中鄙視著這股無知匪徒。
裴律師,便是交城縣令,是裴寂唯一的兒子。
城破之時,與交城守將李元旭,一同被薛舉斬首!
這一戰,是裴寂的複仇之戰,也是立威之戰。
裴寂的五萬大軍,在寒冬的坡村營盤中,足足休整了三日。
這一天,統帥裴寂四下查看,便覺得大家休整得很好,士氣也很旺盛。
於是召集營中各將,決定在第二天一大早,正式發動攻城之戰。
他告訴自己的副將獨孤懷恩、薑寶誼、於筠等,監督部下早早休息,以便明日一擊而下。
眾人領命,開始紛紛準備。
這一夜,裴寂睡得很早,將士們也休息得早。
除了,已經開始極度蔑視交城中閉門不出毛賊的斥候、哨騎,值夜的武將。
有母親一般的汾水,那溫馨熟悉的滔滔河聲相伴,這些太原郡的子弟兵們睡得很香、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