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從箭袋內抽出一支白羽長箭放在手中端詳。
箭身很輕盈,放在手上幾乎沒什麼感覺,箭頭是用泥蠟製作,防止投擲時誤傷旁人。
“老臣往年都隻能投中三四十步外的泥壺,陛下您現在正值青春年少,絕對能投更遠。”楊昭在旁笑道。
作為上元節的傳統常駐娛樂項目,羽箭投壺一直飽受群眾的喜愛。
不管遠近,箭矢隻要能投入壺口,今年的運勢必定旺盛。
“借楊卿吉言。”
鄭淵眯著眼瞄準,拿著箭矢的手不斷來回搖晃,似乎在測試投擲的距離。
月嬋月溪二女一臉緊張地看著,她們礙於場合不能越矩君臣禮節,否則已經出言鼓動了。
鄭淵此時已經瞄準想要投擲的壺口,然後微微身子後仰,手腕稍一用力就將箭矢擲出。
“咻!”
白羽箭在空中劃過,形成一個優美的拋物線。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這根箭矢準確無誤的落入了九十步外,隻能容納兩隻箭矢大小的泥壺口中。
“好哎!”月溪月嬋二女連連拍手,歡聲雀躍,俏臉激動的通紅。
“陛下神勇!”林公公也出言感歎。
“不愧是陛下,首箭居然就投中了九十步外的泥壺!”楊昭發出驚歎。
執箭投壺的難度可遠遠不是拿弓射靶能比擬的,能投中這麼遠距離的人,往年整個京都不會超過十個。
畢竟人的手不可能與強弓比試韌性,更何況靶是直的,泥壺是彎曲的。
至於百步之外的泥壺更少,基本上都是些莽夫瞎貓碰見死耗子,胡亂投中的,而且基本上都投了很多次才成功。
“來人,快把那泥壺置於高壇,務必要讓整個京都人都能瞻仰陛下的雄姿!”
楊昭立馬向手下人吩咐道。
話音剛落。
邊上幾名禮部的官員著急忙慌地跑了過去,將九十步外插著箭矢的泥壺抬起,放置在百十步開外的泥台上。
這處泥台塑造的尤為高大顯眼,凡是進入校場的人都可以第一時間看見。
“陛下,我們去下一處地點吧。”楊昭做了個請勢。
上元節的項目繁多,若是每個地方都去一次時間定然不夠,所以除了加快行程,就隻能去些富有蘊意的項目了。
“走吧。”
鄭淵含笑,背手向外走去。
在入了帝駕之後,隊伍緩緩前行,向下一處地點駛去。
當天子離了校場,負責管理投壺項目的官吏大手一揮,讓那些被兵丁阻擋在外的百姓們得以入場。
哪知剛一放行。
那些未能得見帝顏,心懷不滿的百姓便如開閘的洪水,蜂擁而上,瘋狂程度不亞於猛獸出籠,幾乎要把校場大門的門檻踏平。
不過管理校場的官吏們卻是見怪不怪了。
往年都是這樣,更彆說這次還有天子巡遊至此,投出的第一箭。
城裡百姓無論尊卑,都想要占得第二箭的名額,那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不過鬨歸鬨,基本的秩序還是得維持住,所以這些官吏不得不嚴陣以待。
…
帝駕入了一條掛滿大紅彩燈的街區。
這條街道名為青鹿,是京都最為繁華的街道之一,其內寸土寸金,每一處房屋或商鋪都價值不菲。
“陛下,前麵那處‘阜天華寶’牌匾可是先皇親筆所題的。”楊昭指了指街道儘頭高約數丈的牌坊說道。
鄭淵微微點頭,沒有什麼表示,不過心中對這條街區的繁華有了大致的認知。
帝駕出了街區,駛入了一條微微拱起的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