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不過是僥幸罷了。”鄭淵打了個馬虎眼。
“僥幸不能吧!”慕容花姻笑道:“功德金光若是這麼容易凝聚,怕是全天下不知道要出多少個大善之人了。”
“姑娘喚在下來此,就是為了聊這個?”鄭淵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
他品了一口茶了,立刻轉移話題。
“其實小女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解惑。”屏風後的慕容花姻掌中落下一頁小紙掉在身前的木台上,然後拿起刻筆在上麵劃了一道。
“姑娘但說無妨。”鄭淵微微有些皺眉。
這女人的架子也太大了。
他是被邀請的客人,作為主人的慕容花姻居然也不出來見上一麵,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鄭淵念在其身體異於常人的情況下,也沒過多計較什麼。
“為何樓下這群人身無背景,可麵對朝廷命官卻有恃無恐,又是如何能拿到工部的官印文書,請到侍郎親身蒞臨的?”慕容花姻疑惑道。
“很簡單,無非就是‘借勢’二字!”鄭淵微微一笑。
“借勢?”慕容花姻低頭思索,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鄭淵沉默,在整理好思緒和言語後緩緩道:“為首者許謙善於算計人心。”
“他先是在民間造勢,說自己在善堂策論出來之前,就提出過這種策論。然後靠人將謠言在一眾小有身家的商賈團體中散播。”
“所謂三人成虎,說的人一多,事實也就會出現扭曲,而許謙大善之人的身份,也就這麼來了。”
“至於工部的文書……是當初許謙動用手頭的關係,在善堂麵前主動與一位戶部主事攀談,從而讓那位簽售文書的工部官員誤認為,此事是戶部一手促成,所以想也沒想就蓋了章。”
“拿到工部的文書後,他們就有理由去請戶部的官,所以這一來二去,就被這些人渾水摸魚成了。”
“至於戴青戴侍郎來臨,完全是出乎了許謙的預料,他本來應該隻是想請一位尋常官員,卻沒想到戴青這尊大佛居然屈尊降貴,來到這種俗地做鎮場之事……”
鄭淵將推測出來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公子心思縝密,小女佩服!”慕容花姻歎道:“這些人可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做這種魚目混珠之事!”
她雖然早就猜到這些人是騙子,也推理了不少作案過程,甚至聯想到朝中會有同黨,但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而且他們騙的都是些商賈之流,隻是京都裡很不起眼的小圈子。
即使她已經提前讓京兆府的人埋伏在二樓,等著戳穿騙局。
可在許謙拿出工部文書的那一刻起,這些人就已經沒有理由捉拿了。
更彆說還有戶部的官員前來鎮場。
即使知道這十有**是一場騙局,他們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拿人。
誰曾想,原本十拿九穩的騙局,居然會出現了龍傲天和戴青兩個變數攪局……
“這些人膽大心細,敢做敢想,算是人才,隻可惜心思都用錯了地方。”鄭淵遺憾道。
“看不出來公子還是愛才之人。”慕容花姻調侃道。
“他們犯了天華律令,將會交由刑部審訊,若是沒有犯下其他大罪,也隻需要坐幾年牢,希望這些人出來之後能改過從善,彆在騙人。”鄭淵搖頭道。
知人善用,此乃王道。
若是這些人真心悔改,他倒不介意給他們派些‘好差事’……
“公子大義!”這一番話,不禁讓慕容花姻心中生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