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朕不是吩咐過讓楊昭之子好生照料的?他是乾什麼吃的!”鄭淵拍案站起,怒氣衝衝。
自己本意可並不是想處罰楊昭,而是想讓他回家冷靜冷靜,不要再違逆自己的命令。
可誰曾想這老家夥居然來真的,搞了這麼一出戲。
楊昭是三朝元老,門生故吏滿天下,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能真要背上害死忠良的罵名了。
“陛下息怒,這消息正是楊昭之子,楊俢傳來的,他說此事目前隻有陛下一人知道……”月嬋繼續說道。
“哦?”
鄭淵愣住,眼眸滴溜溜一轉,似乎意會到了什麼,於是接著問道:“他人現在何處?”
“正在外麵等候!”月嬋道。
“行了,你去告訴他,朕即刻就派禦醫前去!”
鄭淵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陛下,楊昭是絕食,您派禦醫……”月嬋一愣,隨後立刻意會,快步走了出去。
…
半炷香後。
一輛外觀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出宮,朝著一條人口稀薄的舊街而去。
不同於以往,這次鄭淵並未易容,也未大張旗鼓,隻是悄咪咪地出宮而去。
馬車行駛的很快,沒多久就在一座稍顯老舊的府門前停下。
守門的小廝見狀,立馬恭敬上前詢問:“不知是何處的貴人拜訪?”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縱使楊昭身為六部公卿,手下的人也依然彬彬有禮,沒有絲毫傲倶之色。
要知道,這匹馬車與市井上的並無太大區彆,身為朝廷尚書的家奴,也能有如此脾性,倒是極為難得。
“我與楊大人乃是舊友,今天特來此相會!”馬車內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閣下可有憑證,讓小的前去通報?”小廝麵帶笑容,和氣問道。
馬車內沉默了一會,隨即遞出了一片繡滿花紋的金色帛布。
“閣下稍等,小人這就去稟告!”
小廝也算見多識廣,能看出這片帛布的材質極為上乘,於是心中疑慮打消,立刻跑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
一道倉皇奔跑的身影,急忙從大門後跑了出來。
“陛下,您怎麼來了?”
楊昭一臉蒼白,身著布衣,瘦小的身軀在風中忍不住顫抖。
他手執黃布,來到馬車前,立馬就要跪下行禮。
“楊卿,你身體不好,免禮免禮!”
一身便服的鄭淵從馬車上下來,立馬扶住了即將下跪的瘦老頭。
而從身後跟來的楊府之人,聽到二人對話,也皆是大驚失色,立馬要行跪拜之禮。
特彆是那看門通報的小廝,更是冷汗直流,一臉的心有餘悸。
“都進去再說!”
鄭淵麵露笑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禮,然後又牽著楊昭的手,向府內走去。
“是!”楊府之人看出了鄭淵是微服私訪,便也不聲張什麼,急忙走進府邸內,將大門關上。
楊府頗大,院落收拾的很乾淨,可一路上走來,目之所及處皆是清貧的不太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