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
天華各處地區的天氣逐漸變熱,就連常年被冰雪覆蓋的天門關也逐漸變得暖和不少。
關內的一處石殿之內,一名滿頭銀絲的老者側躺在木床上呼呼大睡,在其麵前的桌子上,則是擺滿了空置的酒壇及碗筷……
“報!!!”
大殿之外,守門兵卒快步走進,中氣十足地通報。
“啊……什……什麼事!”
木床上的銀發老將渾身一個激靈,立馬從昏睡中醒來。
“稟將軍,關外有人叫門!”守門兵卒拱手說道。
“叫門?這些北炎賊子欺人太甚,當真我天華無人了?”銀發老將一個挺身,從床上坐起,嚴聲問道:“這次來了多少兵馬,領軍的主帥又是誰?”
“刑將軍,就隻有一老一少!”守門兵卒說道。
“什麼?”銀發老將拍了拍腦袋,懷疑自己酒沒醒,聽錯了。
“他們說自己是前段時間出使北炎的使者,這是送上來的憑證,請將軍過目。”守門兵卒遞上一個令牌。
“憑證!”
銀發老將將信將疑,接過令牌一看,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隻見令牌上刻著道道龍紋,上方一輪白日,下方是一隻首仰天,身伏地的異獸。
“地猽望日!這是……陛下身邊那位林公公的腰牌!”
銀發老將思索了半天,終於想起了令牌的來曆。
怪不得手下人不認得此物,要傳到他手上確認。
因為令牌太過罕見,整個天門關見過這塊腰牌的人,隻怕不會超過三人!
“快,讓人出城迎接!”
銀發老將思索片刻後又覺得不妥,於是說道:“算了,還是本將軍親自去接!”
說完,他便穿上衣甲,快步向外走去。
…
冷風蕭瑟,黃沙飛揚。
巍峨高聳的城牆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靜靜地站著。
“陛下,您稍等片刻,馬上就會有人來接的。”
林公公大手一揮,二人半丈之外的範圍就出現一輪光罩,將風沙隔絕在外。
“無妨。”鄭淵搖搖頭,並不在意,隻是抬頭看著這麵百丈高的大門:“久聞天門關之宏偉,今日一見,倒是感歎前人功績之大!”
由於天門關的特殊屬性,城牆內含隔絕遁術神通的大陣,凡是用神通強行橫渡此關,必會遭到反噬。
為免弄出太大的動靜,鄭淵讓林公公主動上前拜關,否則引動陣法反應,弄得關內風聲鶴唳可不好。
嗚~~~
沒過多久,巨大城門下的一處主閘門緩緩打開,一名身披黑甲的老將快步走出門口。
“哈哈……林公公,彆來無……”看到門外之人,銀發老將雙手攤開,臉上堆滿笑容的上前招呼。
可走到一半,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臉上,直愣愣地看著前方神態自若的年輕人。
除了身上穿的衣服有些不搭以外,其餘方麵完全與京都皇城的那位一模一樣!
“陛……陛下……”銀發老將揉了揉眼睛,身體僵在原地,反複確認看了又看,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麵前之人會出現在此。
“刑峰將軍,近來可好啊?”鄭淵滿臉微笑地打著招呼。
“陛下……陛下,老臣接駕來遲,罪該萬死!”刑峰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跪下行禮。
“哎哎,起來,快起來!”
鄭淵看著城門後的大批軍士,連忙上前扶起:“朕這次微服出宮,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行蹤,你可千萬彆暴露了!”
“微服出宮……”
刑峰愣了一下,眼睛微微轉動,瞬間就意會了天子的意思,於是說道:“老臣明白,老臣明白!”
“走吧!”鄭淵做了個請的姿勢。
“陛……您先,您先!”刑峰姿態恭敬,根本不敢越矩半點。
“老將軍,莫非忘了朕剛才說了什麼?你這般姿態,莫是怕人看不出朕的身份?”鄭淵淡淡一笑。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刑峰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卻又不敢太過靠前。
鄭淵一把抓過邢峰的手,拉到身旁,一起走著。
刑峰自然是受寵若驚,開始還有些不適與畏縮,但很快就挺直了腰板。
“這是陛下主動要求的,可不是我邢峰要壞了規矩!”這位年逾花甲的老將軍如此想著,便心安理得接受了事實。
很快,三人便在諸多軍士的目光下,大搖大擺地走進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