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破敗且毫無生機的血色黃土地。
數萬兵馬有條不紊,浩浩蕩蕩地向前進發。
鬼地奴所處的區域本是鬼怪林立,妖魔猖獗之地,可大軍開拔的滔天血氣,猶如山洪奔騰,熊熊燃燒的朝陽烈火,無論是修為何等高深的存在,都隻能退避三舍,避免被卷入其中。
血域荒涼,入眼皆是黑土,漫天的沙塵飛揚,看上去沒有一絲一縷的生機。
大軍為首者是一名身著銀白戰甲的老者,此時他身邊正有數位騎兵與其並肩而行。
“周將軍,短短半月時間,我軍連破鬼地奴三域,這等速度幾乎算得上是神速了。”一名行軍副將在旁說道:“不過軍士們連日來奔襲萬裡,已經有不少人體力不支了。”
“既然如此……”
九霄伯周冶先是往後觀望一眼,接著拿著馬鞭,指向前方一處地勢平坦的荒地道:“傳我將令,大軍前方那處平地安營紮寨,休息一日再做打算!”
“是!”那副將得到命令後,立馬轉身轉達軍令。
很快,大軍加速前進,行至指定地點後便開始安營紮寨。
連續的作戰已經讓不少人的身體疲累,當軍士們知道能暫時喘口氣後,便都鬆了一口氣。
“對了,這些日子的連續征戰,軍中可有表現優異之人?”周冶看向一旁充當戰事參謀的黑臉儒生。
“將軍,老將裡的侯飛,萬德,武世蒼幾人都還不錯,一路上攻城拔寨,殺了不少強敵。”黑臉儒生拿著軍功冊,邊說邊翻:“當然年輕一輩也有不少翹楚,其中幾個的軍功幾乎不比老將差多少。”
“哦,這年輕一輩的人裡都有誰?”周冶關心問道。
“楚羽,白無禍,彌屼,黃奇峰……”黑臉儒生將名字一一說出,並將他們立下的功勞簡單闡述了一遍。
“這楚羽……是西境楚家的後人!他在軍中表現的如何?”周冶聞言,將其中的一個人名字點出。
“回將軍,楚羽驍勇善戰,並不似表麵那般柔弱,他於四日前斬殺一名鬼地黑將,根據軍功,已經升至百營官……”黑臉儒生頓了一下,躊躇道:“隻是這楚羽一直有個毛病,讓人詬病……”
“什麼毛病?”周冶好奇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喜歡獨處,也不喜歡熱鬨,無論是誰,隻要靠近三尺範圍,他就會後退躲避,像是在刻意保持距離,神神秘秘的。”黑臉儒生說道。
“畢竟是雄武楚家的人,有點豪門的傲氣也是正常。”
周冶聞言便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然後又接著問道其他人的狀況。
“那萬妖山的彌屼倒是勇武過人,手段極為淩厲,殺敵之數目前是年輕一輩之最!”黑臉儒生翻著軍功冊說道:“手下兵卒在其帶領下,損傷也是最小的。”
“哦?這倒是有點意思!”周冶不禁讚道。
殺敵最多不算什麼,但同時能把自身的傷亡降到最低,那就不一樣了。
初步看來,這萬妖山的彌屼妖猴倒是個將才!
“至於白黎將軍的那個幼孫……”黑臉儒生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為難。
“白家那小子怎麼了?”周冶關心問道。
他與白黎當年也算是好友,對其遭遇的事自然是非常同情。
如今老友的後人在其手下做事,能關照自然多關照一些。
“白無禍那小子本事是有,也立下不少戰功,但問題是經常不按軍令行事……”黑臉儒生說道。
“如何不按軍令?”周冶皺眉道。
“就是常常立功心切,擅自帶兵離開戰陣,在外圍尋找機會,想借機打擊敵方的薄弱點……”黑臉儒生歎了一聲,儘量用好點的詞彙稟告。
一個將領有自己的領兵想法是好事,但老是違抗軍令,為了立功陷入險地,孤注一擲。
要是得勝歸來就也罷了,但無功而返又損兵折將怎麼辦?
況且以後軍裡其他將士有樣學樣,跟他一樣也來這麼一出,那可就讓人很頭疼了。
“這小子怎麼跟他爺爺一個德行……”周冶臉色略黑。
當年他爺爺白黎就是立功心切,導致中計兵敗……
這種慘痛的教訓曆曆在目,那小子怎麼就一點都不長記性!
“把白無禍那小子叫過來!”周冶向旁邊的手下說道。
“是,將軍!”
那人得令之後急匆匆地離去。
“好了再說說其他人吧。”周冶說道。
他這一次帶兵,有不少的老友托他關照一下入伍的後輩。
所以接下來的布局就尤為關鍵,為了保證公平,他必須先了解清楚那些人這段日子來的表現。
“孫丘他……”
黑臉儒生又翻了一頁,將下一人的事講述出來。
而周冶也在認真聽著。
一炷香後,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跑來。
“將軍不好了,白無禍領兵五百,擅自朝著腥土域深處跑去了!”一名軍士焦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