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漣漪的房間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於沈珠圓來說並非難事,很快,沈珠圓就拿到那把能打開抽屜的鑰匙。
沈珠圓坐在那晚漣漪坐的椅子上。
沿著記憶,她打開那個抽屜,手探了進去,觸到那個盒子時沈珠圓心裡想,至少漣漪應該把東西藏好,還是漣漪以為沈珠圓永遠不會乾這樣的事情。
從讓漣漪一直喝啤酒、到漣漪嚷嚷著“圓圓,我不玩了,圓圓,我現在頭暈我要睡覺”、到等媽媽回房間、到拿到抽屜鑰匙、到此刻,手裡拿著那個摸起來像是首飾盒物件,整個過程沈珠圓都在平靜中完成。
無比的平靜。
平靜到沈珠圓都要以為過去四年喜歡羽淮安,愛著羽淮安,為羽淮安流過的那些眼淚都是來自於一場幻夢。
沈珠圓靜靜看著正躺在自己手掌心裡的盒子。
它看起來毫無特彆之處。
打開——
裡麵躺著一個小物件。
沈珠圓把那小物件戴在手腕上,在有限的照明裡,那個戴在自己手腕的小東西一閃一閃的。
瞅著那一閃一閃的光暈,一度沈珠圓以為回到多年前。
多年前,漣漪的手腕總是戴著她外婆送的手鏈,出於孩子心態,她讓漣漪把手鏈借給她戴,那時心想著,手鏈是漣漪最為珍惜的寶物,如果漣漪肯把她最珍惜的寶物借給圓圓,就證明了圓圓和漣漪的交情,終於,漣漪把她的手鏈借給了圓圓戴,不過隻能借半小時,半小時已經足夠了,那半小時裡,圓圓不停地晃動著手鏈。
輕輕,輕輕的,沈珠圓晃了晃手腕。
那一閃一閃的微弱光芒拖著長長的流星尾巴,長長的流星尾巴一如那年,從她眼前劃過。
那瞬間,沈珠圓還以為是漣漪找回了外婆送給她的手鏈。
但不是的,漣漪丟失了外婆送給她手鏈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漣漪為此還哭紅過眼睛,她也曾經為了想送給漣漪一模一樣的手鏈絞儘腦汁,但沒成功。
沈珠圓成功;但有人成功了。
眼前戴在她手上的小物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能確定地是,這手鏈的出處不是來自於漣漪,如果是,漣漪就不可能把它放進了上鎖的抽屜裡,那沒道理。
所以……漣漪為什麼要把它放進上鎖的抽屜裡?漣漪為什麼隻口不提它的存在?漣漪又為什麼,要在那個夜晚偷偷把它戴在手腕上。
那個夜晚——
掉過頭去看漣漪。
那個夜晚,躺在涼席上呼呼大睡的是圓圓,而坐在書桌前的是漣漪。
那個夜晚,她告訴了漣漪,和羽淮安接吻的事情。
會不會?
其實是沈珠圓心裡其實曉得是怎麼一回事的,所以才會這般平靜對吧。
但那是漣漪啊。
為什麼不能是漣漪?
沒有原因的,就是不能是漣漪。
如果是漣漪的話,那麼圓圓就好不了了。
永遠好不了了,她已經嗅到了腐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