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就像泥沼,就像溫水煮青蛙,陷入情網之人,就好似落入蛛網的螞蚱……
奮不顧身的愛情,多以悲劇結尾。
好好的活著不好嗎?非要趟這一灘渾水。
大概今天說的閉嘴,比過去一年說的都要多。
在陸南亭麵前,她引以為傲的冷靜屢屢破功,這讓她感到害怕,然後就不想說話了。
接下來兩人安安靜靜的,車子順利開到民政局。
陸南亭找個停車位把車停了,顧蘭溪已經補好妝,正要開門下車,就見他嗬嗬一笑,摸出來一隻盒子。
不給她推拒的機會,盒子“啪嗒”一聲打開,獻寶似的送到她麵前。
盛夏的陽光透過車窗,車壁上立刻多了許多炫目的細碎彩光,讓人有點睜不開眼。
顧蘭溪不由愣住了。
那是一對戒指。
男戒看起來稍顯樸素,女戒卻足以吸引這世間所有江洋大盜。
粉嘟嘟的橢圓形鴿子蛋,周圍一圈閃耀的碎鑽排列成蜿蜒的溪流。
單用語言,真的很難描述直視它時的那種感覺。
顧蘭溪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陸南亭十七歲那年中秋節,親手畫的設計圖,完了還問她喜不喜歡。
她當時看了看表,著急上課,敷衍的說了句“喜歡喜歡”,就開始給他講昨日做錯的物理大題。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這戒指給做出來了。
也不知在手頭留了多少年,才捧到她麵前。
在他倆即將走進民政局之前。
“彆人結婚的時候該有的,我都會為你準備,你知道,在我眼裡,你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少年懷揣著赤誠而來,被她輕輕推開。
多年以後,又捧著這顆滾燙的心,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告訴她,他的心意一直不曾改變。
這幾年兩人見麵的次數並不少,甚至因為陸媽媽的緣故,偶爾還會一起吃飯。
但他之前從未表露出對她餘情未了的樣子,不然她絕不可能輕易答應和他領證。
先是那份保證書,現在又掏出了這對戒指,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顧蘭溪坐了回去,車裡陷入死寂。
陸南亭像是在緩解緊張,嘴一張開,就沒合上過:
“我媽有一顆粉鑽,是我媽剛懷上我那會兒拍回來的,你也知道,他倆都盼著能生個閨女。我拿了設計圖給他倆看,說要打個婚戒,他們就把它給了我,之後又請了知名珠寶設計師優化設計,請最好的匠人做了出來。最終呈現的,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這個不太適合日常佩戴,我還準備了一對低調不起眼的素戒,隻在內部鑲了一圈小鑽,不過刻了我倆名字,也很有紀念意義就是了。來,你要不要看看?”
陸南亭再次掏出一個盒子,“啪嗒”一下打開,眼裡滿含期待:
“關於婚禮,我有很多想法,等你想辦的時候,我再慢慢講給你聽。現在給你看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和你結婚這件事,我已經慎重的考慮過很久了,並不是頭腦一熱、臨時起意。”
顧蘭溪突然一陣心慌,隻覺喉嚨發緊。
她並不在意那本紅豔豔的證書,但在陸南亭心裡,大概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腳上全是泥,哪怕主人家熱情相邀,想要踩上人家的白毛地毯,也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樣的熱情,會持續多久。
誰也不知道,熱情退卻之後,會不會迎來不耐煩的責怪。
人心總是多變的。
顧蘭溪有點想跑。
但腳底下就像生了根一樣。
感情債,果然是這世間最不好還的那種。
尤其陸家人在她的事業上,曾為她提供過很大的幫助,她並不是白眼狼。
所以她糾結片刻,還是打算剖開自己最不堪的一麵,儘最大的努力,最後一次勸退他:
“你大概一直想不通,為何我對婚姻的態度如此悲觀。我想跟你講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一聽?”
顧蘭溪情緒一向內斂,也不喜歡說自己的事,難得敞開心扉,陸南亭自是不會拒絕。
所以他說:“隻要你願意講,我永遠都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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