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默默的趕路,也不知路過了幾個村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行了三十餘裡,視線裡到處是一片破土路,一條百米長的車轍小路聯通著主路,小路旁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很是顯眼,房子看起來有些破敗,一米高的圍牆把房子圈了起來。房子外麵停著一輛馬車,馬兒被拴在了門前的一棵樹下,低著頭啃著青草。
中年男子停下馬,待林榮他們到了近前,伸手一指。林榮,你看前麵那有一戶人家,咱們這一路走了這麼久,過去歇歇腳,討口水喝。
劉元坐在馬車上默不作聲,盯著驢屁股走神。
小華拿著長槍站在一旁,表情嚴肅。
李警官選擇這處安息的地方果然是妙啊!偏僻幽靜,就怕打擾這家主人的雅興,就勞煩李警官前麵帶路吧!
放心吧!絕對歡迎,中年男子轉過身走向了前方,小華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
林榮回頭看了看遠處啜著的騾車,拍拍張玉齡的胳膊,聽到槍聲就能當過年放炮了。下了驢車,右手伸向後背一拍,一把烏黑的霰彈槍,突然出現握在了手裡,十五六米的距離,抬槍就射。
砰!一聲低沉有力的悶響,抱著槍走在後麵的小華腦袋像是被九根鋼錐崩穿的西瓜,腦殼炸出一團血霧,背著一個千瘡百孔的腦殼的身軀,晃了晃撲通栽倒在地,顱內一個鋼珠穿過眼球斜飛出去,打著轉,擊碎了李性男子的右耳。男子的右耳一麻,大腦還未作出反應。
砰!又是一聲悶響,男子就感到自己好似被人一推,身體向前飛出,背部炸開一團血霧,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媽呀!一聲慘叫,老劉暈了過去。
張玉齡倒是大膽,沒有閉眼,隻是看到眼前的慘景,胃裡翻騰不休,唔!雙手捂著嘴轉過身去。
一壺冷水潑在劉元的臉上,劉元暈乎乎的睜開雙眼,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褲襠一熱,一股熱流順著褲腿流淌出來。林爺,林爺!小的給你磕頭,饒小的一命,您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林爺您看在我這一路上配合您的份上饒我一命,劉元此刻倒是想跪下嗑幾個,表達一下誠意,隻是腿已經軟不聽使喚。
那把你知道的說說,我看看你這人老實不老實,你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就崩了你,那個小房子裡不也是你們的人嗎?
林爺我說,我保證不敢有一句謊言,如果說謊我劉元天打五雷轟!
你說吧!我聽著呢。
林爺小的這次是奉大夫人的命,帶著三姨太來這交人,夫人安排人,要把三姨太賣到徐縣的棲鳳樓裡當窯姐。那小院裡應該有棲鳳樓的買主和打手,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您的事小的更是不知!
老劉你不老實啊!冰涼的槍管頂到了劉元的腦門上。
林爺!林爺!真沒撒謊,您的事小的真的不知,小的也隻是猜測大夫人會對你不利,隻是猜測,大夫人怎麼會跟我說這樣要命的事。
行了,自己去那邊跪著去,沒讓你起來,你不許動,聽到沒有。
哎!小的這就去,連滾帶爬的來到驢車旁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想不到,大夫人對你怨念很深!看著麵前苦笑的張玉齡,林榮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麵前的女子。
我原以為有一天,會變成宋家後院的枯井裡無名屍體,沒想到在大夫人眼裡錢我還有點價值。
你以後怎麼打算?還有家人親戚嗎?
就算是有家人親戚,誰又敢收留我!張玉齡淒然一笑,林榮你願不願意帶我走,我可以給你洗衣做飯做家務,我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姨太太。你若是嫌棄我曾經給人當過姨太太,你可以離開,你放心我不會賴著你。張玉齡說完這句話,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勇敢。看著林榮的眼睛,覺著自己的快喘不過氣,等待林榮給出答案的這一瞬,仿佛是如此的漫長。
林榮不是情感上的小白,張玉齡對自己的好感,林榮有所察覺,隻是張玉齡本是宋濟民的三姨太,自己倒沒多想。今日麵對張玉齡如此的直白的表白,林榮是沒有料到的,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需要莫大的勇氣,這個女人就是黃蘊怡的反麵,外表冷落冰霜讓人不好接觸,一旦動了情,冰山下隱藏的火山會徹底的爆發。
嗨!先是紅香這個二嫁的寡婦,現在又來了一個三姨太,自己有點命犯寡婦!林榮走到張玉齡的身前,拉住了冰涼細膩的纖手,你都下了決心,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隻是如今我犯了命案,隻能亡命天涯,你要想好,不要後悔了對我有怨恨。
被一隻柔和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攥著,從未有過的幸福和踏實感湧上了心頭,張玉齡的視線變得模糊,眼前那清俊的麵容化成了模糊的身影,張玉齡飛身一撲,倒在林榮的懷裡,緊緊抱著林榮,感受著胸膛的溫度,聽著胸膛傳來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幻泡影。
我不會後悔,要是有一天你被抓了,那我陪你一起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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