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訓了他一頓,並將他的修為封了起來鎖在山洞裡,他隻得化作原身修養。”
“但他卻趁我不在山穀時,破禁戒,跑了出去。”
穆白好像不願回憶起那天,他摸了摸樹乾,繼續對江澄道:“結果他剛下山,就被人類的捕獸夾夾住了尾巴。”
“你父親發現了他,便救了他。可惜”
說到這裡,穆白難得的皺了皺眉,似乎是感同身受了那種痛,語氣卻還是冷冷淡淡:“你父親的靈力太過虛弱,挽救不了他的尾巴。”
“穆楠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他的尾巴斷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其實江澄能感覺到他說出這些話時帶著一點懊悔和怒氣,可惜對方不給江澄太多察覺,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緒。
江澄隻好道:“尾巴斷了?斷了會怎麼樣?”
穆白垂在一旁的右手細細摩擦著自己的手指,過了很久才緩緩道:“靈魂殘缺了,他身體中原本封印的修為再也承受不住。”
“我找到他們時,你父親正抱著他坐在地上。”
“霧太大了,他迷了方向。你父親看起來精疲力竭,我的弟弟在他懷裡痛昏了過去,沒辦法指路。”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管江澄,自己靠坐在了大樹下,江澄見狀也坐在了他的旁邊。
提起弟弟,穆白不再惜字如金,他對江澄說了很多。
他說:“我第一眼隻看見了穆楠,他幻化成了半人型,暈過去也在不停抽搐,斷尾之傷,必定是痛極了。
“我當時恨不得立馬下山,把山下的人類都殺了。”
穆白閉了閉眼,喉嚨吞咽,他壓製住自己的情緒緩緩道:
“我給他療傷後,他慢慢醒了過來。看見我的第一眼,他沒有哭叫出來,隻是眼淚一直掉,砸在我手上生疼。”
“他知我最不喜哭鬨的聲音,所以一直忍著,那時我倒希望他能哭出聲來。”
“可是你父親突然倒在了地上,我才發現,我忘記將霧散開,他中了毒。”
他說到這裡,看了眼江澄,江澄聽的入迷,他知道父親當然不會怎麼樣,因為最後他平安回去了。
他現在隻想聽聽穆白他弟弟還有他父親之後的故事。
“然後呢?”
“然後,我命來小妖,將你父親抬走。我抱著穆楠坐在地上療傷,他的嘴因為一直咬著,滲出了血。”
“我舍不得罵他,於是哄著他張嘴,哭出來,像以前一樣跟我撒撒嬌。”
“他傷勢太重,我不敢強勢解封他體內的修為,隻能慢慢先渡我的給他,我耳邊充斥著他輕微的哭聲。”
“那一刻我很想替他承受那斷尾之痛,又恨自己為何鎖住他的修為卻又不好好守著他。”
“我弟弟是一隻小白狐,從小淘氣又唯獨隻聽我的話,那天我也是氣極了,才訓了他一頓…”
穆白抬頭看著天空的鳥群慢慢飛過了,壓下眼底的猩紅才道:
“我將他的尾巴傷勢暫時緩和住,修為也讓他吸收了進去,慢慢幻化成了人形,他縮在我懷中抱著我哭,一邊說他錯了,一邊又說他疼。”
“我被他哭的心碎,隻能把他攏在懷裡,輕輕拍他的背,像小時候哄他一樣。讓他靠著我睡去,我再渡修為給他緩解疼痛。”
江澄愣住了,很難想像,穆白用這麼清冷薄情的聲音,講出這樣柔情的話。
他一定很愛他的弟弟,江澄心想著。這樣讓他忍不住想起了江厭離,然後又情不自禁想起了魏無羨。
江澄:“你的弟弟,他靈魂殘缺,是什麼意思?你們妖怪還有這種說法嗎,後來呢?”
穆白:“有的,他隻是普通的靈狐,還在修行階段,尾巴斷了,相當於靈魂也被斬斷了一部分。”
穆白抬眼看江澄:“原來是沒辦法的,後來,是你父親幫了我們。”
江澄:“你都沒辦法的事,我父親就幫你解決了?”
不是江澄懷疑他父親,而是,他覺得穆白給他的感覺是無所不能的,他爹一個凡夫俗子,能幫什麼?
果然,穆白說:“我也有無能為力的事,比如修複我弟弟的靈魂。”
他停頓了下,繼續道:“我隻能暫時緩和我弟弟的傷勢,可是靈魂的殘缺,不是我能修補的。”
“他的修為還封著,沒辦法讓他自己恢複靈氣。填補靈魂,須得人類精魂,就和你們凡間說,吸人精魄是一個道理。”
江澄震驚道:“所以,我父親給你弟弟重塑了靈魂?!”
穆白:“是,我知他來意,他想救人,我說我能幫他,但是隻能做交換,他用他的一縷魂魄換江家世世受我庇佑。”
江澄聽的愣住了,渾身血液都凝注一樣,他起身一把抓住穆白的領口:
“放屁,你是在威脅他,威脅他跟你做交易,他救父心切,怎麼能不受你擺布?!”
什麼對穆白的敬畏,什麼對穆白的親切,江澄現在覺得都是他娘的狗屁。
“他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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